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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颠覆笑傲江湖>>(已完结)——穿越系大神:月关作品(穿越笑傲江湖世界很赞的金庸同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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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1: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leemingze8888 於 2012-2-28 13:06 編輯

    <<颠覆笑傲江湖>>_______开书喽~~

    第一卷回到过去 第一章 注入灵魂成功


        熟练地在一团黑暗中绕过乱七八糟的杂物,进到自已在顶层阁楼的小房间里,啪地一声打开灯,六月天,阁楼里已经非常闷热了.

        小丁脱下厨师袍,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大裤衩,点上一枝烟,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墙角桌子上正发出轻轻的嗡嗡声,那是小丁唯一的奢侈品:一台电脑。

        小丁正在玩《封神榜》,公测头一天就闯进去,挑了自已最喜欢的道士,练到十二级时,小丁正用一串串的火球打着雪妖,忽然看见一个骑着大红马的武士闯到西昆仑来,一刀劈碎了一个冰骄虫,不由得眼红得直流口水,于是立马叛变,跑到崇山大营当起了丘八,抡着大刀干到二十四级,因为抢怪在陈塘关让个长着白色翅膀,天使一般儿的美丽人妖给杀回城三次,还大骂他是垃圾。

        小丁于是大沏大悟,从此洗心革面,一溜烟儿蹿到蚩尤墓死心踏地当起了异人,而且选了个女性角色,一边娇滴滴地对级高的人叫着:“哥哥”“讨厌”“带带人家啦”,一边恬不知耻地捡着人家扔下的垃圾装备从头练起。

        这小子每天十二点多下班,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就得起来,没有时间玩,于是买了变身药,设好按键精灵,跑到东海海底先施展色相找位大哥哥,然后变成一只肥肥的兔子跟在人家身后混经验。

        直到学会使用外挂,小丁的春天才算是到来,一台机子几乎二十四小时开机,现在都练到六十七级了。

        由于看春宫耗费了不少时间,小丁抓紧时间,想赶快玩上一会儿,打开显示器一看,这个气呀,自已本来挂在大泽冰川打磷妖的,现在一个叫伤心到死的垃圾道士正用十方烈火不断地攻击着自已,好在外挂设了自动保护,一个劲儿的自动上线下线。

        小丁骂了一声,立马上线关了自动保护,咬着牙召唤出流星力士,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冷笑,58级的十方烈火跟我六十五级的流星祭干?拷!……真拷!太变态了,流星居然干不过十方,挂了的小丁站在西岐街头仰天长叹,壮怀激烈。然后十分麻利地调出外挂,在自动聊天的公聊、私聊里敲上伤心到死的名字,然后打上一堆骂人的话,还非常认真的给文字加了不同的颜色效果,设上每五秒自动发送后,便嘿嘿冷笑着跑去仓库检查一天挂机的成果。

        成绩不错,打到蓝宝石一颗,还有一个垃圾金伏世,小丁的心情立刻大好,调出小号给大号弄了几组材料,洋洋得意地跑去瑶池找龙吉公主点绿去了。

        小丁五十五级以前一直是垃圾,装备垃圾、人也垃圾,但是到了六十级以后忽然运气大转,虽然人还是垃圾(国里一打仗就不见他的人影儿,偶而参加一回,只看到满天的火球四射,没两下就不知道被谁给挂了)。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合成装备的福星,合成率远远高于其他人,于是这也成了小丁喜欢这个游戏的最大乐趣。

        和龙吉公主对完话,小丁紧张地吸着烟,一下一下地点击着,盼望着公告栏再次出现自已的大名,点了十二根柳木了,还没成功,通常手气顺时前五根就出绿装的小丁沉不住气了,打开背包看看还剩三根,小丁狠狠吸了口烟,心里默念着:“龙吉妹妹,千万成功呀,拜托拜托,哥哥喜欢你,给哥点出个30%的角兽头来吧,阿门,注入灵魂成功,注入灵魂成功……”。

        最后一根,小丁一阵目眩,一阵狂喜,“系统公告:龙吉公主成功地将地水风火的灵魂注入红袖佳人的角兽胄中……“。

        呃……,红袖佳人就是小丁在游戏里的名字,本来是级别低的时候想骗骗其他的傻老爷们给自已好处才起的,可是级别高了想讨个老婆时小丁才傻了眼,《封神榜》居然不允许同性结婚,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丁跑到论坛去大骂了一通,看看无人理会,于是哭哭啼啼地又给客服发电子邮件要求变性,可惜没有人理他,于是只好继续沿用这一名称和角色。

        寂静的国聊里又热闹起来:“拷,这小子又点成了,几乎快一天点出一个来了,GM是不是他家亲戚呀?“

        “哈哈,我看是龙吉公主和他有一腿“

        “和他个死人妖?切……,红袖,快看看装备属性怎么样“。

        小丁乐得眉开眼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叼着烟卷儿眯着笑眼,呲着牙,正紧打字应付私聊,忽然眼前一阵恍忽,意识陷入一阵波涛般的动荡之中,就此人事不省。

        冥冥中有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哈,注入灵魂成功……“。

        “咦?怎么比我上次合成的四不象还要古怪啊,唉,又失败了。太乙真人用荷花可以做人,我龙吉是上位神仙耶,为什么却总是做不成呢?不要了……”。

        可怜的小丁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家决定了命运,象扔垃圾一样被人扔进了一团令人晕眩的虚空漩涡当中……

        再睁开眼时,小丁发现自已正被人提着手脚抬着走,扭头看看,好象是在公园里一般的景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小丁挣扎了一下,吃力地叫:“喂,这是哪里?”。

        “啊?”,正专心抬着他的两人吓了一跳,手一下子松开,砰地一声把小丁扔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在小径的鹅卵石上,又晕了过去……

        假山上藤蔓纠结,贴近池水的石面上长着绿茸茸的青苔。池中,百余尾金鱼游荡着,嬉戏着。小丁趴在石栏上,瞪着自已在水中的倒影儿,一双眼睛鼓得就象金鱼的眼睛。

        那张脸,满脸络腮胡子,乍一看还真有些威武。可是……这是自已的脸吗?我原来可是小白脸啊,小丁心中一阵哀叹。

        发现他没死后,两个侍卫又把他抬回了侍卫室,等小丁彻底清醒后,就发现自已已经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年代了。

        小丁打着哈哈,旁敲侧击,用了三天时间,只弄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件,自已已经不叫小丁了,叫吴天德,是河北沧州的游击将军;

        第二件,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自已的身份证已经没用了,因为现在是什么大明万历年间。小丁的历史学得不太好,只知道有个朱元璋、有个建文帝、燕王、还有上吊的崇祯,其他的明朝帝王,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三就是,自已所在的地方叫周王府,由于周王的封地接近京城,在河北境内,所以皇帝为了自身安全,此地藩王的封地私兵不准逾三百人,所缺役丁由朝廷轮派。自已就是沧州游击将军,奉命在周王府轮值,时间为十八个月,想不到刚刚来了不到一个月,就遇到了刺杀周王的刺客,自已被刺客一掌拍中,差点儿翘了辫子。

        小丁苦着脸看着水中的倒影儿,想想点绿居然把自已的灵魂点入了别人的身体,真是¥%#%……,要来也该找个出身好的身份啊,就算不当皇帝,当个王爷啥的,这辈子还用愁么?

        不过……,游击将军?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儿,不过既然叫将军,应该也不错吧,怎么也比当厨子强吧?小丁胡思乱想着,随遇而安的性格使他凡事都想好的一面,这样安慰着自已,倒也渐渐洋洋自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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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二章 做美女郡主的心腹

        小丁站在石桥上正胡思乱想,忽然一个校尉跑过来道:“吴游击,王爷要见你”。

        小丁一惊,拉了拉身上的军服,随着那校尉出了园子,拐过角门,向王爷书房走去。

        校尉在书房门口站定,向里边示意了一下,小丁不由挺直了身子,咳了一声,高声道:“卑职吴天德,求见”。

        书房内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王爷叫你进来呐”。

        小丁推门踏进书房,迎面先是一面玉屏风,绘着宫廷仕女图,绕过屏风,只见宽敞的书房内左右各有一只铜鹤,袅袅的香烟自鹤嘴中吐出。

        里边一只八仙桌,桌前一只插着高矮不一画卷的瓷瓶,旁边站着一个手执拂尘的老太监,八仙桌后端坐着一个人儿,矮小的身子,也就十岁出头,稚气的面庞,还要摆出一副严肃威严的样子。

        那小王爷身侧站着一个宫装美女,身段儿窈窕,略扫一眼,只觉秀美动人。

        小丁也不敢多看,看看自已离王爷的书案隔着十余步的距离,也不知该走近去,还是就地磕头施礼,不免有些进退失据。

        那宫装美人看他张皇失措的样子嘴角微微绽起一丝笑意。

        小丁不知自已该如何施礼,想想电视上见过的将军模样,于是单膝跪地,垂首道:“卑职吴……天德,见过王爷,呃……小姐……嗯……姑娘……”,一时说得面红耳赤,只觉甚是丢人。

        那小王爷本来还端着架子,瞧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失笑,回头看看身畔的玉人儿,稚嫩的嗓音强忍着笑意道:“咳,咳,免礼,平身,吴将军,这位是本王的姑姑,静月郡主”。

        小丁忙又施一礼:“卑职见过郡主”。

        那大美人儿走近身来,环佩叮当,悦耳的声音略带着些许笑意:“吴将军免礼”。

        小丁鼻端只闻一股中人欲醉的幽香,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二十许人的大美女,眉黛幽远,秋水为眸,娇俏的五官,透着古典的美丽,确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小丁可不懂这般直视,本来极是无礼的行为。不过他刚刚张皇失措的举止,已经明明白白告诉眼前这位大美人儿,这不过是个不懂礼仪的军中粗汉,所以虽然被他欣赏中带着些贪婪的色色目光看得玉颜微红,那位静月郡主倒是没有生气。

        静月郡主穿着宫装,头发装扮却不正式,只用珠环绾住,自身后垂下及腰的长发,露出光洁白晰的额头。

        郡主看着小丁道:“吴将军,前几日王爷遇刺,多亏将军率部曲击退贼人”。

        小丁尴尬地一笑,道:“不敢,卑职武艺低微,都是王爷洪福齐天”。

        静月郡主笑吟吟地打断他的话,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吴将军,其实试图对王爷不利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加害王爷,不过这么公开地行刺却是头一回,看来那人已经迫不及待。”

        她顿了顿,在小丁面前踱着步子,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试图对王爷不利的,是王爷的叔叔,北定候爷,这次一击不成,若准备充份,下次若来

        小丁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却见静月郡主正侧着螓首,秀眉微蹙,轻轻摇头,珍珠耳坠轻轻摇晃着,在秀雅颀长的颈项映衬下,显得整个人高贵而优雅。

        小丁不免瞧着有些痴醉,静月郡主怎猜得到这蠢货在为自已的容貌而陶醉不已,只当他沉稳机智,暗自庆幸自已没有选错人。

        静月郡主抬起手来,掠了下鬓边的秀发,那黑绸金边的绸缎衫袖滑落下来,露出半截皓腕,袍袖上隐现云纹雷鸟图案花纹,盯着小丁轻轻道:“若是王爷有什么意外,府城官员都有重罪,将军身负护卫之责,更加势不能幸免,王爷安危系于将军,将军前程亦系于王爷啊”。

        小丁抿了抿嘴角,心想:这是老板要自已表明心迹了。当下拱手肃立,沉声道:“卑职愿为王爷分忧,请王爷示下!”一边说着一边心想:“我说看古装剧那么过瘾,这几句话说起来就是比请组织上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有味道”。

        静月郡主芳心一喜,微笑道:“将军免礼。前日贼人来袭,王府卫兵队长邱百户被刺死,王府卫队也死伤惨重,我已上表朝廷,请求将军率所部补充入王府卫队,既然将军同意,兵部未行文之前,便请将军暂任我王府卫队长,享百户长的俸禄”。

        小丁心中大喜,原来那些架空小说讲的都是真的,敢情俺们现代人到了古代,都是有人上赶着要来封官许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美女哭着喊着来让我泡,如果是郡主这样的美人儿.

        小丁只觉前途一片光明,至于他的前任是怎么把位子“让贤”给他的,已经忽略不计了。

        小丁连忙施礼谢恩,静月郡主淡淡一笑,道:“我们王爷,是世袭的王爷,按大明律,藩王之位由嫡长子长孙世袭罔替,而其他王子却不得世袭王位。北定侯是周王一脉近支,又受皇宠,若是王爷有个什么好歹,他便有机可趁,于是勾结了江湖上一些以武犯禁的帮会,意图谋夺王位,也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原因,所以我们才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

        听了静月郡主的解说,小丁刚刚升官的狂喜渐渐冷却下来,这位侯爷虽然论地位不及周王,但是势力未免太大了吧?又是江湖中人,又是朝廷东厂。东厂,自已听说过的呀,看《新龙门客栈》时,看那东厂的威风,圣旨都可以想写就写,大臣想抓就抓,手下那些个高手,自已有什么呀?能对付得了人家吗?

        小丁心中打鼓,不由暗悔这份差事应承早了。这个火坑躲都躲不及呢,怎么能往里边跳呢?

        静月郡主见他面上渐渐沉重起来,连忙话风一转道:“不过,北定侯虽然投靠了东厂,但是由于周王府与东厂有极大的渊源,所以东厂厂公和几位大档头严禁东厂势力渗合进来,所以北定侯能倚靠的便只有那些江湖中人了”。

        小丁听她言语犹疑,心想,这周王府看来空有其表,势单力薄,能和东厂有什么渊源,如果不是吹牛……,抬头看看郡主那美丽的模样,不由想得歪了,莫非静月郡主用美人计,勾引东厂厂公?

        唉,怎么美丽的女子都要攀附权贵呀,心里面又嫉又恨,暗叹:如果我是东厂厂公,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那可就……不对呀,东厂厂公不都是太监吗?

        这位静月郡主不知他心里正转些腌脏念头,继续说道:“那些江湖人,仅凭王府的卫兵是无法抗衡的,而周王府因为靠近京城,又不便招揽江湖中的奇人异士,以免引起天家误会。因此我和王爷商议了一下,决定在王府当中招收一批心腹,传授周王府祖上传下来的武学,我知道吴将军所部都来自沧州,那里习武之风甚盛,诸位想必都有相当的基础,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这样,王爷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小丁心忖,周王府能有什么祖传武学?如果有,让小王爷好好学上一学,成为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不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封官许愿地搜罗自已这种半吊子当心腹?

        他可没想到后世之人虽然对古代神奇的武学十分向往,但在当时官宦、贵族当中,武艺不过是下九流的玩艺儿,少有人去学,何况周王贵为王爷,怎么可能每天提刀捉剑练习武功。

        不过一听有武可学,对小丁这个武侠迷来说,还是有着莫大吸引力的,忍不住问道:“什么武学?”

        静月郡主道:“这门武学叫混元气功”。

        小丁一听哑然,在他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哪些厉害的功夫不是有个神神气气的名字?混元气功?一听就是街头卖膏药的用来断砖头、碎大石的功夫。

        静月郡主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白了这有眼无珠的大胡子一眼,说道:“你不要小看这门武学,当年周颠仙人便倚仗这门武学协助太祖打下这万里江山。后来颠仙人将自已的两门绝学分别传给成祖身边两人,‘混元诀’传给了成祖驾前的道衍和尚,‘葵花宝典’传给了成祖心腹太监郑和,俩人在靖难之役中都立下了不世功勋”。

        小丁“啊”地一声,瞪大了眼睛,心中怦怦乱跳,一时让‘葵花宝典’四个字惊得目瞪口呆,脑中纷纷乱乱,只有‘葵花宝典’四个字在心里头不断地念诵着,心中狂叫:疯了,疯了,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一门功夫,我这是到哪儿了?想了想,狠狠咬了咬舌尖,一阵疼痛,才确认自已不是在做梦。

        “成祖登基大宝后成立东厂,道衍、郑和便是东厂首任三大督主之一,周老王爷是成祖第十六子,道衍大师的三徒,因为这些渊源,所以东厂从来不找周王府的麻烦“。

        小丁转念一想,葵花宝典可是在江湖上流传了好几代才到了林家的手中,当初看《笑傲江湖》也没注意那时是什么时代,如果正好是令狐冲的时代就好了,东方不败、任我行、岳不群……,多么多姿多彩的江湖生活啊,哇哈哈哈,发了发了,这胸口碎大石的混元功原来和葵花宝典是齐名的,这下捡着了,好好学会它,那就是傍身的本钱,将来朝廷混不下去,就去混江湖……

        小丁想得热血沸腾、口水直流,忍不住挺直了腰板,问道:“郡主,卑职什么时候开始习武?”。

        静月郡主忽然看他这么积极,反倒怔了一怔,才道:“你且去寻几名亲信侍卫,人数不宜过多,四至六人即可,寻齐了人再来”。

        小丁一呆,心想:“这么神奇的武学,还要和别人一齐分享吗?这些官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江湖中人为了一本秘笈可以打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她怎么这么大方?你当是野外救生训练吗?找那么多人,我怎么独步武林?”。

        小丁不情不愿地拱手应是,又向坐在椅上的周王爷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书房,站在天井里,抬起头来,迎着满天的灿烂阳光,踌躇满志,手舞足蹈,心中大叫:“‘葵花宝典,我来啦’”。叫完忍不住打了自已一个嘴巴,他***,怎么满脑子都是‘葵花宝典’呀.

        “混……混元气功,我来啦”,只觉这一叫气势远远不如叫‘葵花宝典’时的威武,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大踏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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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3: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三章 返老还童的功夫

        小丁正和练过几年铁砂掌的恒定基过招,虽然以前对武学一窃不通,但是这吴天德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小丁现在和别人对打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这门混元诀果然是一门上乘内功,小丁练了才一个多月时,运起气来就能感到一个小耗子似的气流在自已的体内滚动。就凭这,小丁就认定自已是真的捡到宝了。不过,一想到要和另外四个人一起练习这种天下无双的神功,小丁心中就郁闷,看了好多武侠小说,都是男主人公一个人独得绝学,然后出山,那叫一个拉风,美女足有一个加强连,任君挑选,可现在,唉,哪有这么糟踏神功绝技的呀。

        当然,小丁挑人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看这四个侍卫,个个都是身材魁梧有力,脑筋么……,嘿嘿嘿,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最让他惊讶的,是教他武功的,居然是那个细声细气,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黄公公。第一天黄公公试他们武功根底时的情形小丁还记忆犹新,小丁挑选的那个沧州劈挂门的高手冯乔向着这个看起来象个和霭可亲的老太太的黄公公冲过去时,一掌劈下,唿地带起一阵风声,看得小丁那个不忍,只不过马上他就看见那位黄公公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

        只是一只手掌,在冯岳手臂上一格,然后他就看见冯乔那高大的身子象风车似的在空中转了起来……

        小丁慨叹,真是太监不可貌相呀,尤其是大明朝的太监。

        等到练了三个月时,静月郡主跑来试拳,三拳两脚将他们五个放倒,小丁才发现这位美女郡主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穿了一身白色劲装的静月郡主正在一边盯着两人比试,对于这个吴天德,她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刚刚把这几人找来时,小丁武功基础是最差的,但是却具有极高的领悟力,想当年自已刚学武功时,是黄公公手把手地教的呀,好象也没他这样好的资质,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如此之快,现在才不过六个多月,在自已手下居然可以挺过十招了。

        小丁眼角的余光也发现这位美丽的郡主这两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美人关照之下,不禁热血沸腾,越打越是出色。

        静月郡主借观摩较量武技之机,仔细打理着小丁,心中暗想:“奇怪,虽然黄公公说过咱家的混元气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绝学,不过决不可能拥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呀,当年颠仙人和道衍大师活过百岁高龄,也并不曾听说外貌会返老还童的,这个吴天德怎么变得越来越是年轻?身形越来越矫健,渐渐失去中年人的那种臃肿,目光越来越澄彻,还有他脸上的肤色、皱纹,才几个月的功夫,几乎年轻了五六岁,现在看来也就三十出头,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吴天德练功时发现了什么诀窍,想到这门武功可能还有驻颜功效,出于女人的爱美天性和对永葆青春的渴望,静月郡主不禁对小丁越来越感兴趣。

        两人刚一停手,静月郡主就淡淡地对小丁说了一句:“吴将军,请随我到静室来”,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步出演武堂,沿曲廊绕到后边,穿过一片葡萄架,才见到一间静室,小丁一直跟在美人儿身上,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规规矩矩地跟着。

        跨进门去,静月郡主已盘膝坐在静室中央。

        这间房子呈圆形,四壁没有窗棂,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头顶天窗打开,一束阳光投入室内,正射在静月郡主的身上。

        静月郡主一身素白劲装,纤腰一握,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了一下,垂在脑后。娇柔的身躯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整个人犹如一朵飘逸出尘的白莲花。

        见他进来,静月一笑,道:“将军不必拘束,请坐”。

        小丁走到她面前,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膝坐下。从侍卫们口中知道这位静月郡主的事迹后,小丁对这位姑娘很有几分敬意,倒也不会再象初见她时那样,时不时对着她意淫一番。

        原来,静月郡主是已过世的周王嫡亲妹子,七年前河北瘟疫横行,天灾之下,还分什么官宦黎民,结果周王府也遭了大难,周王和王妃都先后病死。那时世子才三岁,静月郡主也仅十四岁。

        这位郡主为了亡兄唯一的血脉,不辞辛苦地照料着不懂事的小周王。周王的封地有六县,除了平时王府的事务,这小姑娘还得时时防备暗怀歹意的怀定侯的明枪暗箭。

        那时女孩儿十五六岁就是适婚年龄,过了十八岁还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了。但她若是嫁了人,夫妻都住在王府内,不但于礼仪不合,而且也会招来闲言碎语,说她谋夺兄长产业,为了照顾幼侄,静月郡主只好牺牲自已的终身幸福了,现在都成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想要照顾幼侄长大成人,看来只有终身不嫁了。

        以小丁在各种酒店打工的阅历中,美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印象就是美女都把自已的美貌和肉体当成本钱,不择手段地去迎合权贵,象这样肯为了别人牺牲自已的美人儿,叫小丁着实感动了一把。

        静月郡主待他坐定,微笑道:“将军的资质实在出色。练习混元诀不过六个多月,进境一日千里。你按黄公公所授心法习练,可有什么不适之处么?”。

        小丁坐在她身边,鼻端闻着由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目光竟不敢直视,微微敛目,注视着静月郡主的膝盖,说道:“卑职按黄公公所授功法,日夜苦练,只觉身体犹如伐筋洗髓一般,体质有了极大的变化,并无什么不适”。

        静月听了不免有些失望,又细细问了一遍,听小丁将自已练气之时经脉运行途径叙说了一遍,和自已所练功法毫无二致,心中也没了主意。

        侧头想了一想,静月起身道:“黄公公是王府中官,事务繁忙,你进境迅速,由今日起单独在这静室内习武,由我来传授你中卷功法,这套混元功法除了我,只有黄公公有幸习练中卷,还望将军不负所托”。

        小丁起身应是,静月郡主起身离开了静室,心中暗忖,每日和你过招练气,总可以找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罢?

        从这天起,小丁每日和静月郡主切磋对练,如是者又过了大半年。自夏而冬,又自春而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小丁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渐渐稳定在二十七八岁年级模样,这恰恰是他前世的年纪。

        而小丁的武功,现在已济身江湖三流高手之列,以一年的功夫,能有此造诣,可见这门功夫真的是妙参天地造化的神功。

        对于混元功的驻颜功效,静月郡主还是摸不着一点头绪。现在的小丁,看起来二十七八,双目炯炯有神,虽然不是前世的小白脸模样,倒也是个英俊、刚毅的军官模样。那副大胡子虽然看起来极有男子气概,不过小丁却不习惯,逛街时买了把小刀,每日刮得甚勤。第一次刮完再跑去池边临水一照,把他自已也吓了一跳,怎么自刚来到这明朝时看了一下自已的模样,几个月不见,现在的模样倒似年轻了十多岁?

        这些日子每日动手过招,虽然都是小丁毫无悬念地被郡主放倒,但是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已渐渐有了反击之力。

        这郡主虽和府中的老中官黄公公习练了多年的混元功法,可是并不知道自已的功夫到底如何。两人都未在江湖中闯荡过,除了上次刺客闯入内堂,二人甚至没有丝毫实际交手经验。

        小丁一交起手来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心中想的都是赶快练成神功,啸傲武林,虽是面对郡主,也是尽出全力,一开始静月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已渐渐感受到他攻击的威力,相应的,自已的对敌应变经验也大为增长。

        小丁在酒店工作时就整天和那些女服务生泡来泡去的,再加上先天对于皇室权威缺少恭顺,对静月郡主便越来越没了主下之分。

        静月郡主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还没这么接触过男性,一旦没有了郡主的架子,两人倒是越来越熟稔,平时过手喂招有些师兄妹一起切磋习武的味道,有时也停下来讨论一下攻防的经验心得。

        静月郡主每日协助黄公公处理公务,教导王侄学习,只有下午抽出两个时辰来传授小丁武技,现在可是越跑越勤了。

        虽然在她心中还没意识到小丁在自已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可是每日一有空闲,那吴游击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常常不知不觉间,才发现自已已经踱到静室的门口。

        这日,静月郡主和黄中官、账房师爷核对了账簿,由于秋收,除了平时的商税、关税、车船税等,还有钱粮赋税,上缴朝廷及自留部分待计算核对完毕,已比平时练武时间晚了许多,急忙回到房间换上习武的劲装,赶到静室,却听到静室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不由驻足门口,侧耳倾听。

        小丁这日不见郡主赶来指点,独自一人练得累了,在静室内闲逛,看见墙边壁上挂着一管紫竹箫,便取下来吹奏起来。

        小丁是个孤儿,由于所在的县城没有孤儿院,自小在养老院长大,随一个老人学过吹箫,虽然谈不上技艺高超,不过完整地吹奏一首曲子却也不算难事。

        来到这个时代有些时日了,小丁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以前的日子想起来时时感觉恍若一梦,虽然那时的生活乏善可陈,仍不免有些伤感,一首《神话》主题曲《无尽的爱》从竹箫中奏出那悠悠的曲调,带着些淡淡的伤感和哀愁。

        那曲调是那么优美、那样动人,静月在门外不由得听得痴了,想到自已一个女子为了兄长的子嗣呕心沥血,这么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和寂寞,险些落下泪来。

        她轻轻叹息一声,踱进房内,轻笑一声:“原来将军还吹得一口好箫,好动听的曲子,怎么曲调这么伤感,将军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小丁放下箫,抬头看到静月在自已面前坐下,白玉似的玉颜,红嘟嘟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忽然想及后世对“吹箫”更著名的诠释,稍一想象那种旖旎风光,忍不住心头一跳,脸色有些红了起来。

        静月见他一个大男人,脸上居然有些扭怩的红晕,还当真的被自已说中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情绪忽然一下子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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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4:1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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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四章 两情相悦

        小丁见她脸上的落寞神情,却不知她心中所思,呵呵一笑道:“卑职上无老,下无小,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哪有什么人可思念,不过是想到了这首曲子所叙述的那个故事,有些伤感罢了”。

        小丁旁敲侧击,从别人口中对这个吴天德的身世了解过,和自已一样,没什么亲人,所以才这么说。

        静月听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有趣的话,不由噗哧一笑,犹如鲜花绽放,让小丁看得又呆了一呆。

        静月自觉不雅,举袖掩住了唇,白了他可恶的目光一眼,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小丁便将《神话》叙述的故事略做修改,当然不能涉及到自已那个朝代,煸情地给静月郡主讲了一遍。

        那浪漫传奇的爱情故事听得郡主一阵唏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伤感动人的传说,女孩子那种对浪漫爱情故事的憧憬让她向往不已。

        望了小丁一眼,心想:看不出这家伙人高马大,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居然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这样浪漫的情怀。忽然心中一动,嗯?公主和将军?什么意思?这……这家伙莫非编排了故事向自已暗示什么?

        静月越想越觉得可疑,脸上忍不住一阵燥热,偷偷觑他英俊的面孔,芳心不争气地跳了两下,暗想看他粗犷,想不到打起女人心思来,如此会动心机,心中羞涩,暗啐了一口,羞红着脸别过头去。

        这种女儿羞态,最是动人心的,可惜小丁看不见,正低头寻思着怎么向静月郡主进言呢。

        以他这些时日所了解的情况,才知道那北定侯没有东厂的却对一个王爷如此嗣无忌惮,按说以一位王爷来说,虽说没抓到什么确实的证据,也不会如此被动,但是周王府如此孤立无援,那就大有问题了。

        小丁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后世看了那么多小说、宫廷剧,猜也猜得出来,知道因为周王封地在京城之侧,因是成祖封下来的王爷,这皇帝不能随意裁撤藩王,这种事深招诸藩王禁忌,牵一发而动全局,但是如果有人替自已除了这卧榻之旁的诸侯,到时名正言顺将封地收归国有,岂不妙哉?所以朝廷才不闻不问。

        既然皇帝有此心,现在周王还小,皇帝还不急,若是待他渐渐成年,只怕在皇帝暗示之下,连东厂也要渗合进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周王早晚有性命之忧。

        静月偏过头去,小丁也正低头沉思,室内一时静了下来,让静月越发的如坐针苫。扭头看见小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将军在想什么?”

        小丁抬起头来,将自已想出的保命之法向郡主合盘托出,静月郡主听了一时无言,小丁看她脸色平静如常,又耐心解释道:“卑职了解过,现在朝廷中还有一百多位王爷,其中授有封地的有八十多人,遍及全国。自靖难之役后,藩王势力大为削弱,可是仍受朝廷忌惮,而其中周王府虽然势弱,但是封地最接近京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依卑职之见,若是周王府明确上表朝廷,要求收回封地,迁居京城,皇帝遂了心意,下边又有全国八十多位藩王在看着,朝廷决不会亏待了王爷,赏赐和俸禄比之现在只多不少,到那时王爷的安全,更是绝对无虞。”

        小丁眨了眨眼,笑道:“到那时,东厂、西厂、锦衣卫只怕对周王的安全保护要仅次于对皇帝了。试想,若是自请撤藩的周王在京城哪怕掉了一根汗毛,天下的藩王们会怎么想?普天下的臣民会怎么看?“。

        静月郡主低头想着,小丁住口不言,等着静月郡主决断。过了半晌,只听静月郡主悠悠一声叹息,两行清泪沿着美玉似的脸颊流了下来。

        小丁吓了一跳,慌道:“郡主,你……你怎么了?“。

        静月郡主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下,抽抽噎噎地道:“我视将军为倚仗,原来将军却是朝廷派来的说客“。

        小丁看她娇娇怯怯的伤心模样,一串串珠泪掉下来,简直砸碎了他那颗怜花之心,一时情急,忍不住握住她的皓腕,大声道:“卑职对王爷、对郡主的忠心天地可鉴,自从见了郡主,卑职的心就留在这周王府了。若是郡主不愿撤藩,卑职就算拚了这条命,也要保护王爷周全,无论是谁,想要对王爷不利,除非踏着卑职的尸体踩过去“。

        静月郡主被他抓住了手腕,一团红云腾地上脸,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再听了他话中的情意,只觉得身子躁热,一阵酥软,忍不住娇嗔道:“你……你……你快放手,对郡主无礼,想杀头么?“。

        小丁这才发现自已情急之下,抓住了人家玉腕,忙松开手,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静月郡主白了他一眼,起身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待我同王爷和黄公公商议一下再说”,急急地走到门口,停下身子,;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地道:“胆小的男人”。倩影一闪,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小丁张口结舌,心里、眼里尽是郡主夺门而出回眸一笑间的羞涩、忸怩,那仙乐纶音般的一句调笑的话,只觉得身子飘飘乎乎,好似腾云架雾似的。好半晌才一声欢呼,爬起来跳了两下,一翻身,拿起了大顶。

        静月郡主说出那句话来,逃出门口,只觉脸上发烫,跺了跺脚,心中暗恨:“我……我怎地竟说出这种话来?天呀,可羞死人了,这叫我以后怎生见他?”,捂着脸飞也似地逃了。

        静月回到自已的闺房揽镜自照,只见不但是脸蛋,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像一只醉虾,可是眉梢眼角,那种动人心魄的春意,连自已都看得明明白白,真是羞不可抑,又觉得自已这般放下身段儿,芳心中大是委屈,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二日估摸郡主该来指点自已武功了,可是等了半晌却是不见芳踪。小丁抻着脖子站在门口,象个春闺怨妇般左瞧右瞧,还是不见她来,郡主的闺房他是闯不得的,只有焦急等待。

        直到独自一人将混元掌法演练了七八遍,全身大汗,还不见郡主大驾,小丁十分失望,脱下上衣擦了擦汗,这才失望地拉开房门,想回去洗个澡。

        房门一开,“唉”地一声,静月郡主竟一下子跌了进来,摔到了小丁的怀里。小丁连忙掩上房门,揽住她瘦削的香肩。

        静月郡主脸蛋儿热得能烫熟鸡蛋,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贴着他赤裸结实的胸膛,闻着他身上强烈的男人气味,静月推了两把没有推开,只觉得一双手也酥软无力已极,若不是小丁现在另一只手环着她的纤腰,只怕便要软瘫在地上。

        小丁知道此刻若是笑出声来,这女孩儿怕要恼羞成怒了,便强忍住笑意道:“郡主一直在门外?”

        静月儇在他怀中,脑子早成了一团浆糊,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才警醒过来,期期艾艾地解释道:“不……不是,我刚来,我……”。

        小丁双手扶着她的削肩,眼前不由一亮,只见今天静月郡主的打扮略略有些不同,虽仍是一身劲装,可领口袍边绣着浅绿色的梅花,束发的紫色丝带打着一个花结儿,鹅蛋脸上莹洁如玉,鼻梁高耸,慌乱的眼神象受惊的牝鹿,丰润细腻的嘴唇此刻正惊慌地微微张开,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小丁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叼住了她的樱唇,静月的美眸一下子张大了,眸光中充满惊讶、羞窘、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丁的舌尖一探入郡主温软湿润的口腔,郡主的身子一震,嘤咛一声,然后一双美目缓缓阖了起来,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表情。

        小丁接吻的经验不算丰富,不过比起这初尝滋味的处子,却足已掀起滔天的情潮,那双笨拙的嘴唇渐渐开始迎合着啄吻着他,灵巧的舌尖也似拒还迎的和他的舌尖纠缠起来。

        一边吻着,小丁的手一边不老实地沿着静月郡主的肩背抚摸着,抚上那丰盈挺翘的圆臀,留连不舍。过了许久,静月才一下子推开他,大口地喘息着,目光复杂。

        小丁深情款款地盯着她,柔声说:“静月,我爱你”。

        静月郡主身子象风中的树叶般蔌蔌发抖,转身想逃出门去。小丁一把自后面抄住她的细腰,将她拉进自已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亲爱的,逃到哪里去?逃得了今天,那明天呢?”。

        静月不依地扭着身子,嗔道:“你……你这个坏人”,臀后忽然感受到小丁的坚挺,骇得静月郡主象中了箭的兔子,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怀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不……不要碰我”。

        小丁也觉尴尬,他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却没有胆量现在将郡主就地正法,眼见郡主羞窘异常,自已一时竟也慌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呼呼地喘着气,大眼瞪小眼,彼此紧张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意,静月郡主更是悄悄提起了脚尖,只要稍有动静,立时便要逃出房去。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小丁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静月郡主先还忍着,终也忍不住掩袖笑起来,笑罢冲上来一脚踢在在小丁的小腿上,恨恨地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家伙”。

        静月这一踢不知轻重,小丁只觉腿骨疼痛,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抚腿呼疼。这一下静月也紧张起来,连忙蹲在他面前,抚着他的腿问道:“怎么了,疼不疼?”。

        小丁见她真情流露的样子,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张开双手将她搂在怀中,静月挣扎了几下,又怕碰了小丁的腿,也就随他抱住。

        这回小丁不再急色,曲意温存,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初恋女孩,大脑一般都处于当机状态,不要说小丁在她耳边大赞她的美貌、深深的爱恋,就算只是在她耳边哼哼几声,扮足了猪哥,也不过是令她腾云之余再驾驾雾罢了,只觉得这可恶的冤家在自已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哪还听得清说的是什么?倒枉费了小丁绞尽脑汁背出许多经曲台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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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5: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五章 雪夜刺杀

        男女之情,由冷若冰霜到如胶似漆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一旦捅开,便再无彼此。练武虽苦,每日有这么个大美人儿陪着,小丁倒也甘之若饴,武功进境,更是神速,加上小丁虽无武学基础,但后世信息发达,对技击的原理怕是比古人了解的还要透彻,不但混元气功日渐深厚,拳脚功夫也大有长进。

        静月美人儿原本只打算传授五名王爷的贴身侍卫第一卷混元功夫,现在当然精简到四人。至于对小丁嘛,只恨不得这逾看逾是贴心的情郎武功比自已还要高上十倍,自然是倾囊相授。现在四名侍卫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小丁的境界。

        小丁看武侠剧,最有特色的便是轻功,于是在轻功上大下功夫,别人练腿力只是站桩马步,小丁平时在双腿上缚了铁瓦,每天早上都要围着王府跑上十圈。再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只容双腿下去,直上直下的蹦,腿力日强,再辅以高深的内力,竟也能飞檐走壁,喜得小丁大做啸傲江湖的美梦。

        小丁就在这种日子里又过了几个月,王府一直平安无事,可是小丁哪敢大意,除了巡夜的侍卫,他又在周王内室安排了三十名侍卫值宿,又在王府的地道中植了竹筒,内置引线,在房顶四檐下向北方卫所方向安置了七枚烟花火炮,事先让黄中官以王府的名义知会卫所驻军,若见王府火炮烟花点燃,速派人来援。

        大明律若是藩王遇刺,地方官员连坐受罚,所以谅他们也不敢拿自已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好冷的天,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小丁披着袍子踩在雪地上,地上初积的落雪极为柔软,靴子踩在上面寂然无声。唉,别的还好,这里就是冬天上个厕所费事儿,在里边蹲上一会儿,冻得屁股蛋儿都木了。要是有王爷那样的命就好了,人家的茅房都是单独的一间房子。

        小丁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叼着,急急往回走,这一会儿功夫,身上这点儿热乎气就都跑没了。眯着眼,风雪中只见远远的墙垣上人影一闪,好快好轻巧的身法。

        小丁立刻停住脚步,是不是自已眼花了?闪身避到旁边的树下,这是一棵古柏,树冠上堆满积雪,穿着白袍的小丁立在树下不动,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出现,那是三个人,穿着黑深色的衣服。夜行穿黑衣,但是白雪茫茫,反而衬得更加清楚。好快的动作,三道人影很迅速的朝王爷的住处方向而去。

        嘿,好象来了不少人,小丁目光流转,手探进怀中,握住了刀柄,长吸一口气,空气冷冷的,甜甜的。倒底来了多少人?以小丁的功力听出这片刻功夫方圆五丈内最少又出现七八个人。

        终于来了,小丁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危险的场面,自已没有一点畏惧,反而……有些兴奋?是因为前世的生活过于平庸?是由于自已也算是死过一回,戡破了生死?还是因为,自已这一世的生命本就为江湖而活?

        来不及细思量,砰地一声,积雪炸开,小丁爆退,身后的古柏树身上探出一截枪头。人影闪出,抽出穿树的长枪,枪势更进,唿地一声,小丁只觉得眉心发炸,枪尖突兀间已刺至眉心。

        砰,小丁以更快的速度仰天跌倒,单手一撑地,持枪人向前爆进,他的身子却贴着地上的积雪向持枪人滑近。枪已落空,那刀呢?

        小丁的刀长不过一尺,刀背厚约寸半,刀如弯月,黑黝黝的,只有刀刃处一抹寒光,这是斩骨刀。阁下若是去鲜肉店买过排骨,想必知道它的样子,老板给你称好重量,通常都会抄起它来把骨头斩得七零八落。

        小丁觉得用这个砍人才够劲,而且有点不忘本的意味在里边,所以从厨子那儿弄了这把刀来用。这把刀到了小丁手里,还是头一次开市,砍的却不再是猪,而是人。

        啊,一声惨叫,持枪人被他从裆下穿了过去,那一刀也将下身劈得裂了开来,肠肚流了一地。七八道人影怒斥暴喝,纷纷冲了过来。小丁握紧刀,急冲,冲向王府住处,那里有三十名侍卫值宿,每人身边都有可以五连发的硬弩。

        小丁相信就算真是什么江湖高手,在夜中要被硬弩射杀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后面几道人影追得也好快,眨眼间,两把剑已如两道电光刺向了小丁的背。小丁忽地一矮身,距殿门不过一丈距离,只要冲进去,黑暗中这些人难道地形比自已还熟?当下不招不架,脚下加劲,窜向前去,这一下他苦练的轻功终于发挥了作用。

        小丁叹气,他没想到事实和自已估计的差了那么远,他已冲到了周王的房间,一路上只看到死尸,死去的侍卫,那先前闯进来的三个人居然一直杀到了周王的卧室。

        小丁提着刀、喘着气站在那里发怔时,身后七个人也已冲了进来。这些人和先来的三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衣,黑巾蒙面。恒定基、冯乔等四人逞半圆形护在周王床前,黄公公站在前边,或许是因为做了一辈子奴才,这种时候脸上还是毫无威势。

        后到的七人左右一分,守住门口,却不言语,显然是以里边三人为首。小丁的目光却越过众人的身影向床头探望。静月郡主看来也是匆匆赶来,只穿着亵衣,提着一把剑,一手将小周王搂在怀中,迎上小丁的目光时,勉强一笑。

        小丁一见她无事,舒了口气,向恒定基身边一靠,恒定基低声道:“还以为你挂了呢,这些人武功好高,刚刚我和那个矮胖子对了一掌,右掌折了,要不是公公出手,现在已经完了”。

        小丁向那三人扫了一眼,只见中间一个身材矮胖的黑衣人,目光如电。左首之人高高瘦瘦,右边那人中等身材,也是身材偏瘦。那中间的矮胖中年人抚掌笑道:“公公好俊的功夫,这几人是你的徒弟么?想不到小小的周王府居然还有这等高手,难怪我四师弟上次要铩羽而归了。

        黄公公尖细的声音道:“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竟敢谋杀王爷,形同叛逆,不怕诛九族么?”。

        矮胖中年人呵呵一笑,道:“这些话同我们江湖人讲,实在狗屁不通。公公武功虽高,好汉难敌四手,今晚你们是在劫难逃了,上!”。

        矮胖中年人语落,三人便成犄角之势,将黄公公围在中间,四人战作一团。小丁五人也和七名黑衣人战在一起。冯乔恒定基四人的武功和七名黑衣人在仲伯之间,若是一对一还可一战,四对七便落了下风,而小丁的武功却又远在七名黑衣人之上,但要他照顾四人,却又力有不逮。

        反观黄公公武功,在三人围攻之下,渐落下风,只能缠斗,却难以伤人。小丁在七人中犹如穿花蝴蝶,掌中的斩骨刀已经连伤三人,眼见本就断了一臂的恒定基又被刺了一剑,只能勉强挣扎,忙急叫道:“黄公公,先来料理了这些小鱼小虾”。

        黄公公倒是从善如流,闻言竟从三人合围之中斜斜跃起,以近乎不可思议的角度变化身法,凌空折向小丁这边,一掌拍出。这凌空跃来的一掌,连小丁都觉得肌肤有一阵刺痛,好尖厉的杀气。

        矮胖中年人冷笑一笑,身如大鹏,紧随其后,沉嘿出掌。黄公公一掌反拍,震得矮胖中年人倒翻回去,黄公公借势急进,一下子跃进七人的包围圈中,左拍一掌,右击一拳,又准又狠的落在敌人的颈项上,偶尔换个角度,直碎胸口。

        这黄公公的武技实已到了举手投足俱可杀人的地步,七具尸体好快的跌落在地上。那高瘦中年人本来一直用掌,见此光景忽然从背后抽出剑来,一声厉啸,倏然拔身向前,丈余的距离好像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简直是来不及想像的速度,冯乔和另两名侍卫哀嚎一声,三道血箭扬上了半空。这高瘦中年人含忿出手,虽然看起来不如黄公公的武功深厚,可是杀人的速度却不遑稍让。

        矮胖中年人眼见七名同伴惨死,也是勃然大怒,挫回的身势忽然闪电般的一折,已经直跃过来,一脚将萎顿在地的恒定基踢得头破血流,身子打着横儿跌出去,手掌当头向小丁拍落。

        小丁大骇,手中的斩骨刀滴溜溜一转,向那巨灵般的手掌迎去。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若是小丁手中的兵刃再长一些,势必来不及回迎,矮胖中年人见了这样古怪的兵器,也是咦了一声,右掌缩回,左掌却斜斜向上,斩向小丁手腕。

        这时黄公公已闪电般和高瘦黑衣人交手数招,眼见小丁危险,闪过来啪地和矮胖子对了一掌,在小丁肋下送了一下,喊道“保护王爷离开”。

        小丁被他一推,跌向床边,只见那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已趁机扑到大床边,正与静月郡主战在一起。小王爷吓得脸色青白,拥着衾被坐在床上发抖。

        小丁这一冲过来,那人猝不及防,被小丁在肋下斜着砍了一刀,哎哟一声惨叫,捂着胁下闪了开去,鲜血顺着掌缝喷了出来。

        小丁一拉静月,跌到床上去,在床头虎头挂钩上一扳,只听格地一声响,三人一齐跌了下去。那偏瘦汉子见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步跃了过来,只见床板自中断开,三人连着床褥一起落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那人一急,也急跃而入。小丁此前已在这床下掘了一条地道,一掉进洞中,立刻推着小王爷钻进地洞,向前爬去。小丁挖掘这条地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逃命之用,洞穴挖得又窄又小,小王爷身材尚小,微蹲着身子就可在洞中飞快穿行,他和静月二人就只能用爬的了。

        小丁让周王爬在最前面,静月随后,自已最后跟进去,四肢着地,急急如丧家之犬,片刻间爬出十多米。追来的人落在床底,摸到洞口,只见里边乌黑一团,生怕有什么埋伏,不敢妄进,抖腕将手中长剑掷了进去。好在他胁下受伤,使力不足,洞中又凹凸不平,长剑掷在土壁上,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小丁听见动静,心中大骇,现在钻在洞中,躲避不得,若是被他长剑掷中,难免屁股开花,急忙向前窜了两步,脑袋顶在一团软绵绵极富弹性的东西上。

        只听得静月郡主哎哟一声,又羞又窘地道:“你……你……撞到我……我的……”。

        小丁一呆,恍然悟到刚刚碰到了哪里,心中一荡,只是现在却不是调笑的时候,着急地道:“快往前爬,前边右拐有个大点的洞穴,爬到那儿就安全了”。静月郡主红着脸不敢再说,急急又爬了几步,果然在右边有个较宽敞的洞穴。

        钻到侧洞中,小丁长吁一口气,晃着了火折子,从壁角立着的竹筒中摸出一段火线点燃,火线嗤地一声向上燃去。小丁又向弩中压下五枝箭,熄了火折子,探出手去,对着洞口嗖嗖嗖射出几枝箭,只听哎哟一声,也不知射到人没有。又听得外边有人叫了一声:“费师弟”,就没了动静。

        小丁心头怦怦乱跳,既不知黄公公是死是活,也不知自已几人能否逃出生天,紧张中伸出手去,摸索到静月郡主的小手,立刻被她反握住。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彼此,可是却似乎感觉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就这么执手相握,小丁忽然有种莫名的责任感,感觉到了自已在静月心中的位置,感觉到了她的信任和依赖,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种男子汉的豪气涌上心头,紧了紧手指,轻轻道:“不要怕,这么窄的地道,有硬弩在手,任他神功盖世,也闯不进来,有我在,无论如何也决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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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六章 美女是这么泡滴

        当官兵们趴在洞口向里边大喊王爷时,小丁才小心翼翼地带着静月郡主和周王钻出来.服侍周王三代的黄公公,已奄奄一息,胸口肋骨断了三根,内腑被掌力震得一塌糊涂。他的胁下中了三根毒针,伤口一片乌黑,想必是先中了暗器,才被刺客所伤。

        静月郡主和周王虽然一直当黄公公是个奴才,毕竟有着很深的感情,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禁垂泪,黄公公拉着小丁,叹息道:“早该听将军之言,都是杂家不舍得老王爷这份基业,险些害了王爷啊”。

        小丁不禁黯然,若是早肯听他的主意撤藩,怎会有今日之祸?黄公公强打精神,对小丁道:“现在王爷的安危,全要托附将军了。将军资质不凡,既然传承了周王府的武学,杂家的责任,就全拜托将军了”。

        小丁暗想:“只要不让我和你一般做太监,这郡主当然是要呵护的,郡主心疼侄子,我自然要爱屋及乌”。

        黄公公道:“将军习练混元诀时日尚短,杂家今日就要去了,扶杂家起来,待我助将军一臂之力,早日练成神功”。

        小丁双目一瞪,心中狂喜:“还有这句经典台词?莫非这老太监要把一身内力传给我?”当下喜不自胜,忍不住脱口问道:“公公是要把内力传给我么?”

        黄公公一呆,摇头道:“传功?杂家倒是听说过世上有这一门功夫,只是杂家却不曾练过”。

        小丁心想:是了,原以为是个高手就可以传功力给别人,原来这也就是要有功法的,不然父亲临死传功力给儿子,儿子死时再传功力给孙子,子子孙孙地传下去,这世上的高手怕不有上千年、万年的功力了?“。听说不是传功,小丁兴趣大减,问道:“公公要如何助我?”。

        黄公公咳了两声,喘道:“杂家得老王爷赏识,传了老奴混元气功一二卷,虽然不能得窥全部绝学,但这门神功确是了得。混元功法练到极至,发出的气劲成螺旋,不但可以抵消对手的攻击,扭转对手的劲道,而且护体罡气也拦它不住,望将军早日大成,杂家以这混元功法,今日助你行功,扩张经脉,翌日练起功法,事半而功倍”。

        听黄公公一说,小丁仔细想了一想,已有所了解,说起来神奥,不过和自已玩的武侠网游里的武功一样嘛,有的附带毒伤害,有的附带冰冻效果,而混元气功的螺旋劲,凝而聚之有点象钻头,气劲旋转,又有抵消伤害,转移力道的作用。

        小丁大喜,当下黄公公在他搀扶下盘膝坐下,双掌抵在小丁后背上,运起全身功力助小丁扩张经脉。一时间王爷房内惨烈如猪嚎的叫声号啕而起,把守在门外的卫所官兵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位王府侍卫长受了什么酷刑.拷,劈劈腿抻抻筋什么的都能把人疼死,扩张筋脉那么容易吗?

        这一次王府遇刺,事情终于闹大了。王府里死了几十号人,巡检司、卫所各抽精兵,大索全城,闹得鸡飞狗跳。折腾了几天,一如小丁所料,什么都没有搜到,不过想必那些巡捕、官兵们的荷包,一定是装得满满得了。

        周王还是个小孩子,静月郡主也一直靠黄公公来替她打理王府事务,现在黄公公一去,这位泉州游击将军、王府代理侍卫长吴天行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倚靠。

        静月按小丁的嘱咐,第二日即上表朝廷,请求撤藩还京,又备了玉马金珠,要求卫所派兵驻扎王府。守备也不愿一位王爷在自已的辖内有个三长两短,又收了王府价值千金的礼物,竟派了整整一卫的兵马,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简直成了兵营。

        过了十余日,京城圣旨到了,万历皇帝对于周王主动请求撤藩果然喜出望外,大加褒勉,立即在京城为周王置办了王府,闻听周王遇刺,把东厂厂督唤去骂得狗血淋头,立即令东厂派人保护周王还京。

        周王府世居定远,身家装了二十车都不止,看样子怎么也得五七天的时间才整理得完,东厂二档头此番奉了圣旨,知道周王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倒也不加催促,令番子们驻扎王府前院,等待王府搬迁。

        站在王府花园楼阁之上向外一望,王府府墙之外旌旗招展,倒似王府成了帅府,小丁知道现在才是真的安全了,不由放下一颗心来。

        那日,周王受了惊吓,夜晚总是抱着姑姑不肯撒手,每晚静月都要哄得他睡了,才可离开。王府贴心侍卫只余小丁一人,便在外室住下,与王爷卧室只隔一个花厅。

        夜深,小丁在榻上静练吐纳功夫。经过这一番浴血,小丁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对于力量也有了更大的渴求。经过黄公公以同脉相承的混元功法扩张过的经脉,运起气来异常顺畅,连小丁自已也能感觉得到武功的进境之速。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小丁霍然张开双目,只见静月郡主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丁上前轻轻的将静月郡主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觉滑腻温软,体香袭鼻。静月郡主轻轻将螓首靠在他的肩上,只觉得这宽阔的胸膛才是自已的倚靠,偎在他怀里,是那么温暖,安全。

        静月轻轻抬起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小丁的脸庞、下巴,叹息道:“这几天,全靠你了,你都瘦了,胡子也没有刮”。

        小丁微微一笑,轻轻托起静月嫩滑,低头在那柔嫩的香唇上吻了一下,拉着她到榻边坐下,说:“来,坐在这儿,炭火正旺,你穿得太单簿了”。

        “嗯”,静月柔顺地坐在他身边,望着红红的炭火,苍白的脸蛋儿映上了一层红晕,显得更加妩媚。看着她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小丁觉得一种难以遏制的欲望涌了上来,但他知道,虽然静月平时也容得他亲昵爱抚,但是最后一关却始终坚守不让,如今正是她身心彼疲,需要一份安慰,一份倚靠的时候,会不会……“。

        “啪“,小丁打了自已一记耳光,暗骂自已乘人之危,实在是够笨鄙。

        静月诧然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小丁脸上一红,吱吱唔唔地道:“哦……有蚊子“。

        静月美目转了两转,浮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这个时候有蚊子?”

        小丁的脸更红,往榻里挪了挪,说:“上来吧,坐在炕上,里边暖和”。

        “不”,静月脸蛋飞上两朵红云。

        “上来聊聊嘛”。

        “坐在炕沿上不能聊吗?”

        “里边烧得暖嘛,来,上来坐着,用被盖着腿,唉……我们好几天没有在一起聊天了”。小丁开始使用哀兵政策。

        静月心软了,脱下弓鞋,小心翼翼地挪上床,飞快地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已的脚,抬起头偷偷地瞄了小丁一眼,脸上红红的。

        小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将脚伸进了被底,轻轻碰了一下静月的脚丫,静月啊地一声,脚丫一缩,眼睛似嗔似喜地瞪了他一下,嘟了嘟嘴:“你这人……,不知羞”。

        小丁腆着脸嘿嘿一笑,一边聊着天,一边又将脚伸过去,静月躲了两次,也就不再躲,被他骚扰得急了,居然还用脚趾搔他的痒。

        有门了,小丁奸笑着,两只耳朵开始变得尖尖的,嘴里也好似长出了两颗獠牙,那模样,就象看着小红帽的大灰狼。

        静月似乎也发现了小丁的目光有些危险,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再聊半个时辰”。

        “不!”

        “一刻钟”

        “不!”

        “那好吧,再聊一会儿,一会儿”。

        “……那好吧,只聊一会儿,回去太晚了,我房里的侍婢见了不好”。

        “你照顾小王爷嘛,就是不回去也没人说什么么嘛“。

        “什么?“,静月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警惕和威胁。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只聊一会儿”。

        静月得意地笑……

        “来,让我亲一下,就亲一下,不要那么狠心嘛,我的宝贝儿“……

        “你说只亲一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啦“……

        “你的手……往哪里摸呀?嗯……不要……住手……啊……坏蛋……“

        “月儿,坐得腿都麻了,躺一会儿嘛,什么都不做,好么?”

        “你骗人,人家……这样不是挺好嘛,我们还没……还没……不可以那样子“。

        小丁轻轻地拥住她,缓缓倒卧在炕上,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只是想抱着你,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是那么温柔,那么舒服,好象远航的小船儿驶回了安宁的港湾”。

        “为……什么脱我衣服?不要啊,求你……”。

        “亲爱的小月儿,你好美,好美……,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天天晚上想着你,想着你的时候,心里甜甜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朱静月喘息着,抗拒着他的魔手带来的销魂蚀骨的感觉:“什……什么叫天使”。

        “天使,就是上天派来的美丽使者,你和我的缘份是天注定的,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都纠缠不休”。

        “哦……天……天哥哥……”。

        可怜的静月被他哄得魂飞魄散,只知道一双藕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虎躯,有点发干的嘴唇忘形地搜索着小丁的嘴唇。

        好美的胴体,缎子似的光滑肌肤触手温润,高耸的酥乳,细细的柳腰,一双修长毛直的玉腿……,随着小丁的抚弄和亲吻,紧张地缩成了弓形。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成了不着寸缕的原始人,微黑的健项身躯和那柔软动人的娇躯合在一起。

        “啊……”,静月纤秀的双腿忽地一颤,秀眉蹙着,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儿恐惧地颤动着,双手扣紧了小丁的身子,小嘴儿微张,紧张地喘着气。

        小丁的胸膛里也象擂鼓似的咚咚直跳,这令人销魂的美人儿,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他温柔地爱抚着静月,轻轻地动着。

        渐渐地,朱静月苦尽甘来,慢慢体会到了那无比曼妙的感觉,扣紧的小手羞涩地移到小丁结实的臀部,身子随着他的挺动有了热烈的反应。

        许久许久,娇躯在炽热的喷射中达到高潮……

        静月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她的两颊绯红,惬意地枕在小丁的臂弯里,娇嗔地咬他的胸脯:“讨厌,你这大坏人,你说不动人家的”。

        “你那么美,我怎么忍得住嘛”。

        美人儿满足地羞笑。

        榻上说着让人脸红耳热的情话。渐渐地……,小丁打了个呵欠:“亲爱的,睡吧,好困喔”。

        “不嘛,我要你陪我说话”。静月不依地摇着身子。

        小丁苦着脸:“老婆大人,真的好困嘛,明天还要起早监督整理装车“。

        一声老婆,叫得美人儿心中好甜蜜,抱得他更紧了,脸蛋儿贴着他的胸口,甜甜地笑:“那……再聊半个时辰“。

        小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好了嘛“,大美人儿委屈地嘟起嘴:“一刻钟好了”。

        小丁苦笑一声,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记:“小磨人精”。

        “啊”地一声轻叫,静月偎得他更紧了,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甜笑:“嗯……再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在我耳边说话,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小丁哑然,这对白,怎么这么熟?

        “天哥……”,烛光摇曳中,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

        “唔……唔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刚刚……见到……你,好迷人的美人儿……”,声音渐弱。

        “嘻嘻……”,静月得意地娇笑,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长长的秀发让小丁的鼻子有点发痒,小丁马上扭过头去,继续找着周公。

        静月如梦似幻的嗓音柔柔地:“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不知不觉间,心里面整天就是想着你”。

        “呼……呼……呼……”。

        “你听到没有呀?”,娇嗔的声音。

        “唔……别吵,明天……还……要……起来做……饭……”

        “啥?”,静月竖起耳朵来听。

        “呼……呼……呼……”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到小丁的腰间,狠狠地一拧。

        “啊……唔……唔……”,那张咧开准备开嚎的大嘴马上被一只小手捂上了。

        “格格格……”,一串银玲般的笑声。

        这一定是魔鬼的笑声”,小丁咧着嘴,瞪着眼,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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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1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七章 赐婚

        传统的段子怎么讲来着?好象都是女主角比男主角起得早,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用自已的秀发撩拨得男人醒来,然后在一串娇笑声中被男主角压在身下,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做起了早操。还有一个更老的段子,就是那男人醒过来时,发现昨晚在床上还曲意温存的美少女早已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托着下巴坐在床前,深情地望着男主角,等着他醒来,品尝自已的一番爱心。

        小丁和郡主又怎样呢?

        现在,小丁正托着下巴深情款款地望着静月郡主的俏颜。小妮子睡觉的样子甜甜的,发丝虽然凌乱,却别具一种女儿家的韵味。

        小丁心里充满了温馨和感动,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大美人儿,从此以后,就是他的枕边人了,小丁真心的感激冥冥中的神灵。

        现在小丁正绞尽脑汁想着:公主的丈夫叫驸马,那郡主的老公叫什么?不知道朝廷有没有什么福利待遇,以前自已是做饭给人家吃,看美女给人家泡,从现在起,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去他的江湖,跑江湖哪有现在这样安逸。

        得志意满的小丁悄悄爬起来,替象小猪一样甜睡的郡主掖好被角,蛮像个疼媳妇儿的汉子。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夜时想来又下了一场小雪,现在王府的太监们已经将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小丁在庭院里练了趟拳,然后双脚不丁不八,立在树下练了会儿吐纳,看看太阳已经升起,想着自已的美人儿也该醒了,就转身往回走,

        扭头看见径旁一树梅花,开得正艳,便走过去折了一枝,转身返回室内,静月的睡姿都没变,还是裹紧了被,甜甜地睡着。小丁宠溺地一笑,走过去将梅花放在她的枕边,脱了靴子坐在炕沿,俯身在静月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偷吻了一下。

        身上带着的寒气让静月睁开了眼睛,乍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红艳如火的一枝梅花。抬起头来,惊喜的眸子迎上了小丁的脸。

        这两天忙得小丁没空再收拾他的胡子,下颌胡茬又长了出来,配上一张方方正正的面孔,刚毅中似乎透着一丝冷肃。可是那眸中的一丝笑意,却让这线条粗犷的面庞透露出感人的温柔。

        伸出一只手,捡起那只梅花,在鼻端嗅着,展颜一笑,慵懒的神态异常动人:“怎么想起送花给我?”。美人拥被,玉臂红梅,娇颜更胜梅花,好美的画面。小丁便想,怎么说出一句富有诗味的话来哄她开心呢?眨着眼想了半晌,方拍掌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语落,锦被中闪出一条玉腿来,砰地一声,小丁跌坐在地上,上边朱大美人娇滴滴地嗔道:“去死”。

        被角掀开,小丁的眼睛却是一亮,嘿嘿嘿嘿……,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朱静月看他那鬼样子,不解其意,偷眼向小丁看的方向看去,却见被中露出一抹儿白润细嫩的肌肤,褥上却有梅花般点点殷红,她的脸也不禁红起来,拉过被子遮住羞处,咬着唇扯过枕头,狠狠向小丁砸去。

        长长的车队总算开始启程进京了。

        王爷的车驾旁是十六名身穿明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再外边是东厂的一百余名番子。卫所派的三百名士兵前后执仪仗。而小丁所率王府卫队已经被取代了护卫之职,落在最后押着车队,随上百名仆役太监宫女同行。

        饶是如此,小丁仍是兴致勃勃,毕竟在他那个时代,还从来没有去过北京,现在能去看看古色古香的北京城,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可惜,小丁的美梦很快就破灭了。三日后到了京城,小丁的车队直接被带到了皇帝为周王置办的王府当中,根本没有机会晋见皇帝。

        皇上早派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将周王迎上朝廷晋见,宫女太监仆役穿梭一般忙着将行李搬入王府。小丁站在厅中仰天长叹,他娘的,看了那么多YY书,人家见皇上简直就象走亲戚窜门子一样轻松,自已不要说见皇上,居然连皇上派来的尚书长得什么模样都没见到,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无所事事的小丁在新王府中四处闲逛,见这王府布置之豪华较之周王府毫不逊色,猜不透皇上是将自已的别院还是哪一位没落王爷的王府赐给了周王。不过一路行来见到这一条胡同住宅大多是深宅大院,想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

        小丁一路行来,晃到侧门儿,只见一个半掩着的门房,闲极无聊,踱进去四下乱看,只见光线昏暗,外间有炉盘锅灶,灶下冷冷清清,看来很久没人住了。走到里间,只有一方土炕,贴墙一组梨木箱子,看来是守门的下人睡的地方。

        小丁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声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追到这儿来”。小丁一愣,垫步拧腰,跳到土炕上贴墙站定,右手摸到怀中,握住了他的刀。

        小丁也知道王府的侍卫身上带把杀猪刀实在不雅,可是这把刀用着又远比明军侍卫使用的狭锋单刀顺手,所以走到哪儿这把刀都揣在怀中。

        只听脚步声走到外间就止住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厂公为了这件事已经受到了皇上的呵斥,回去告诉朱昌,以后不要再打周王的主意。否则莫怪我郭某人心狠手辣”。

        另一个声音道:“三档头,我师弟好歹也算是东厂的一份子,这件事又不劳动东厂的诸位,三档头只要装作视而不见,就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这声音一出口,小丁心中就是一动,这正是那晚刺杀王爷的三人中那个矮胖中年人的声音。“你们这些江湖人只知道打打杀杀,朝廷这湾水深着呐,你们趟不起。丁勉,你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托塔手,可是你托得起朝廷这片天么?周王自请撤藩返京,皇上的心里乐着呐,如果他现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当今圣上就会不高兴,当今圣上不高兴,刘公公就会不开心。朱昌好好的北定侯爷不做,却化名费彬,和你们嵩山派搞在一起,真是自降身份。你回去吧,最好在京城里,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们的人,不然……哼哼”。

        托塔手丁勉似乎强压着怒气,道:“既然如此,丁某告辞了”。

        “慢着”,那位东厂三档头阴阳怪气地道:“平定州黑木崖,在河北境内,那可是天子脚下,我们东厂对他们也注意着呐,不过那东方不败倒也乖觉,不在我们眼皮底下捣蛋。倒是你们嵩山派,这几年可威风得很呐,回去告诉左冷禅,都安份着点,他只管争他的天下第一,可别给我们厂公添麻烦”。

        紧接着,只听托塔手丁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三档头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地道:“这些江湖人真是头脑简单,以为杀了周王就能得到周王的封地,把嵩山的门户搬到日月神教的鼻子底下,真让你们在天子脚下大打出手,我们东厂还有好日子过吗?一群蠢货!”。

        须臾,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小丁贴墙站着,整个人都呆了,天呐,他真的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了。一开始听到什么托塔手丁勉、费彬,小丁还未觉察出来,他看书一向是囫囵吞枣,不究细节的,倒记不住这些人,但是听了左冷禅、日月神教、还有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如何还不明白?

        此刻不但知道了北定侯谋夺周王之位的真意,也知道了自已所处的环境,小丁的心情真的是兴奋异常。最让他放心的是,朝廷果然改变了立场,现在周王已经成了东厂的重要保护对象,无论是嵩山派、还是日月神教那样的超级大BOSS,在东厂明确表态不准动周王的态度下,除非他们真的想杀官造反,否则周王便绝对安全了。

        待静月郡主陪同周王自紫禁城回来,小丁急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小周王听了十分高兴,加上朝中受到皇帝许多的赏赐,一时高兴,竟拿出一万两的银票,送给小丁。

        小丁接过银票,神色间不卑不亢,静月看了更是高兴,自觉没有看错人,自已挑选的夫婿果然是人中龙凤,非财帛名利所能打动。

        小丁揣着银票,离开王爷书房,心中不悦,暗想:“堂堂一个王爷,好不容易赏我一回,怎么也得给个百十来万的吧,俺看过的书中那些大款出手就是一个亿俩亿的,这点小钱够做什么?”。

        看见一个小太监捧着个瓶子走过,忙一把拉住,问道:“买一亩良田,得多少银子?”

        那小太监见是王府侍卫长开口询问,连忙答道:“将军老爷,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亩良田。俺爹、俺娘、俺姐、还有俺,俺们全家一年的家用,也用不了二两银子。俺家是人家的佃户,老爷要买田地,俺也帮不上忙”。

        小丁呆了一呆,道:“啊?……啊!俺随便问问”。

        跑回房间,拿出银票看了又看,找了块柔软的鹿皮包好了,贴身放好,心想:“两千亩地呀这是,老子成大地主了”。

        小丁有了钱,王府又没有什么大事了,这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只是皇帝给王府派了一个侍卫统领来,这小丁只得做了副手。

        看他带来的那帮人趾高气扬的样子,没几天小丁就从他们嘴里知道是东厂派来的人了。好在小丁已经知道他们对王爷没有恶意,自已反而放下心来。只是王府里多了这些人来,小丁和静月郡主往来便不方便。

        闲来无事,小丁也托着下巴,寻思自已的人生道路,想了半天,除了会做厨子,竟是除了武功再无一技之长,既没有什么过人的智略,辅助明君成就霸业,也不会冶铁炼钢、酿酒经商,做天下第一富豪,单靠区区一个王府侍卫长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人家朱家皇朝的郡主,想想便令人泄气。

        好在郡主自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真的是柔情似水,大发娇嗔时除外。兼且冰雪聪明,知道小丁心中的苦恼,一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温柔劝慰。

        阳春三月,满城鲜花怒放。憋了一个冬天,大户人家都去郊外踏青,万历皇帝一时兴起,想起这位小王侄来,邀他一起去皇家园林踏青,这一下踏出祸来。

        郡主伴着王爷自宫中回来时,便脸色苍白,借口不舒服,回到自已的房间去。小丁发现郡主的神色有异。见她回到闺房,寻个机会,悄悄潜了进去。

        郡主一见小丁,便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哀哀痛哭。小丁手忙脚乱,连哄带劝,不知出了什么事,心中胡思乱想:“莫非皇帝见了自已这侄女貌美,竟然做出那种事来?”,一时气怒攻心,手脚冰凉,呆呆站在那儿,心中只是想:“皇帝给我戴了绿帽子了,我要不要去杀了他?我能杀得了他么?”。

        郡主擦着眼泪,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注目失神,骇得拉着他的手唤道:“天哥,你怎么了?”。

        小丁握紧她的手,颤声道:“月儿,可是……可是皇帝侮辱了你么?”,只觉得嗓中发干,只怕听得消息确如自已猜测,自已便要挑战这世上最大最可怕的大BOSS了。

        朱静月呆了一呆,啐了他一口,粉腮腻红,怒道:“你胡说什么,皇上按辈份是我族叔,又……又快六十的人了,你瞎猜什么?”。

        小丁一听放下心来,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你哭个什么,可吓坏我了”。

        朱静月脸色一白,靠在小丁肩上,半晌幽幽地道:“天哥,今天皇帝给我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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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回到过去 第八章 升官

        小丁一呆:“赐婚?皇帝怎么知道我们的事了?”

        朱静月轻叹一声,道:“傻哥哥,我怎敢让他知道你我的事?皇上赐婚,可是那人……却不是你。”

        小丁的一颗心忽地直坠谷底,半晌才颤声道:“那……那是何人?”。

        朱静月摇了摇头,道:“月儿也不认得,今日皇帝听说我尚未婚配,恰接到福建战报,福建将军丁纪桢重挫沿海倭寇,而且三十二岁尚未娶妻,便作主将我许配给他。皇帝金口一开,我又如何拒得?”

        小丁握着静月的手,心思百转,“我们一起逃了吧”这句话在嘴边打转,却是说不出口来,试想逃了皇帝的赐婚,定是天下大索,静月毕竟是朱氏子孙,皇亲贵胄,她可愿抛弃一切,随自已离开么?

        朱静月的一双美目盯着小丁的神色,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半天没有言语,轻轻叹了口气,抽回自已的手,转身走到一边,淡淡地说:“天子的话,就是圣旨,我不该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出去吧”。

        小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冷到脚,他扑过去扳过朱静月的肩头,刚要质问她的绝情,忽然发现她脸颊上已流下两行清泪,透着一股凄美,话语顿时哽在心头,半晌才嘶声道:“去他的圣旨,如果我带你走,你肯是不肯?”。

        朱静月的眸中露出一丝亮光,喜道:“你肯舍弃前程,带我走么?”,忽然目光一黯,叹息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小丁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昔年成祖大索天下,也搜不出一个建文帝,难道天下就没有你我容身之地?就算中原容不下你我,我们就逃到塞外去,再不然出海,逃到南洋去“。

        朱静月脸上泪痕未干,却涌出灿烂的微笑:“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小丁一把把静月抱在怀中,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可以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正在此时,屋外一个小太监道:“丁将军在么?”

        两人慌忙分开,朱静月难堪地推了小丁一把:“看你,大白天的,若是被下人们起了疑心,风言***的怎么办?“。

        小丁神色古怪,心想:“都要一起私奔了,还怕人风言***,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整了整衣襟,小丁正容走出静月郡主的闺房,见一个小太监束手立在廊下,咳了一声道:“郡主正吩咐我在郊外买个别庄,有什么要紧事么?“

        那小太监正是那日被小丁拉住问田地价钱的人,头也不敢抬地道:“将军老爷,兵部来人,正在前院着人伺候着呢,王爷唤将军马上去“。

        小丁心中一奇,心想:“我只是一个王府侍卫,兵部来人找我做什么?“,当下匆匆来到前厅,只见小周王正坐在堂前,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板儿笔直的太监,旁边几上放着一杯热茶,却是动也未动。

        小丁匆匆踏进房内,躬身向小周王施礼:“下官见过王爷”,眼睛往旁边扫了一眼,却见那壮年太监,一张长脸,薄薄的嘴唇,肤色白渗渗的,但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正看着自已,目光尖锐如针,心下不由一跳,纳罕起来:“怎么不见兵部的将官,却是一个太监?”。

        小周王对他极为亲热,见他来了毫无王爷架子,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喜孜孜地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向那太监道:“魏公公,这位便是吴百户”。

        被唤做魏公公的太监蹭地从椅上站了起来,赶上两步,微笑道:“奴才见过吴将军,给吴将军道喜了”。

        小丁心中纳闷,拱了拱手,客气地道:“见过魏公公”,心想:“我的老婆都要送人了,喜从何来?”。

        魏公公刚要说话,小周王已抢先说道:“吴将军对本王忠心耿耿,而且武艺高强,本王向皇上多次提起过你,皇上升了你的官呢”。说着笑嘻嘻的,显然很是高兴。

        小周王一开口说话,那魏公公立刻闭了嘴,束手立在那儿,十分的谦和,待小周王说完了,才笑道:“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周王爷在御前谈及将军,甚是推崇。皇上今日回宫,对太子殿下提到将军,殿下对将军的事也是很费思量,合计着将军是个武官,要想拜将封侯,自然要靠战功来取得。圣上圣明,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久无战事,只有沿海,有倭寇为患,殿下便放将军去福建任参将一职,立些战功。将军本是从七品的武官,今日连升三级,恭喜恭喜呀“,说着递过兵部行文,神情间显得极为精明练达。这几句话该说的都说了,该点的也都点出来了。

        大明的武将,提督是一品武将,其下是总兵,副总兵,然后便是参将,从五品的官儿,相当于一方知府,自然是高升了,所以魏公公大声道喜。

        小丁呆了一呆,接过厚厚的一叠公文,想起了那福建将军、总兵丁纪桢,心想:这可倒好,老婆要送给他骑,连自已都送去给人家骑了“。

        魏公公见他发呆,只当他高兴得不知所措,轻轻一拉他的衣袖,咳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现在掌着兵部,可是要找个实缺的参将武职,也不容易,将军这一去,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将军,请借一步说话“。说着,虚手一引。

        周王似乎早知就里,点了点头,坐回了椅中。魏公公前边带路,将小丁带到侧廊暗处,板起面孔道:“泉州参将吴天德接旨“。

        小丁唬了一跳,怎么兵部行文,还有圣旨在后,忙跪倒三呼万岁接旨,魏公公展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沧州游击吴天德,武艺精湛,忠于朝廷,着升为锦衣卫千户,秘侦福建一省。钦此“。

        小丁放下兵部行文,接过圣旨,心想:这圣旨上称自已是沧州游击,却不是泉州参将。看来是太子殿下见了皇帝的旨意,才临时起意给自已安排了一个虽不如锦衣卫威风,却更有实权,容易搂财的官,显然是拉拢自已,培植太子一党的势力了。

        魏公公等他接过圣旨,拉他起来,十分亲热地道:“秘侦福建一省,是皇上的宠信,地方上有什么军、政大事,都可以直接奏于天子。太子殿下给将军又安排参将一职.一明一暗,一来便于将军行事,二来丁纪桢善于用兵,将军此去,坐享大功,将来再行升迁,也有了资本”。

        小丁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太子果然是在培植自已的势力,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识,多谢公公提醒,卑职此去,一定不负圣上和殿下的栽培”。心中却想道:不知朝廷除了自已,在福建还派了几个锦衣卫秘使,看来皇帝对手拥重兵的边疆大吏们都是不太信得过呀。

        崇祯年间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家属全都留在京城做人质。现在丁纪桢荡寇有功,皇上一边赐了郡主施恩给他,一边又派了锦衣卫去监视他,两面三刀,真是令人心寒。说不定朝廷之所以将自已拉进锦衣卫,就是因为自已是周王府的侍卫长,将来丁总兵的夫人又是出自周王府的郡主,关系亲近,更便于监视丁纪桢。

        嘿嘿,只是朝廷万万想不到自已和郡主却先有了私情。一瞬间,小丁想到:这个官儿来的真是及时雨呀,福建泉州是出海口,而郡主也是要远嫁福建。自已到了那里就是一方大员,可以便宜行事,如果丁纪桢有把柄落在自已手中就杀了他。如果不然,从那儿带着郡主逃之夭夭,跑到海外去也方便的很呀。

        这一想,便觉眼前这位太监实在是大大地可爱,忙自袖中摸出一锭银子,看起来有二十多两,心中虽有些肉疼,却还是递了过去,哈哈地笑道“魏公公,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魏公公却含笑推开了他的手,肃然道:“将军不必如此,奴才心领了。奴才忠心为皇上、为太子爷办事。将军只要不辜负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奴才还要先谢谢将军呢“。

        小丁虽听清了他着重念的“太子“二字,却也对他的品性大为赞赏,拉起他的手,肃然起敬道:”天德定不负皇上,不负太子殿下的赏识和信任,请公公代卑职谢过太子殿下。不知公公尊姓大名,卑职一定铭记在心“。

        魏公公诧然望了他一眼,显然有点感动,他在太子身边做事,别人对他虽毕恭毕敬,其实全是冲着太子的面子,何人在乎过他这个奴才姓甚名谁?

        魏公公脸上冷厉的线条为之一缓,道:“奴才净身前的名字叫进忠,自从进了宫,还是头一次被人问起,这猛一乍的,差点儿连自已都想不起来了“,说着自已先笑了起来。

        “魏进忠?好名字,呵呵呵……呃?!”

        小丁站在胡同口儿,捧着圣旨、兵部行文和魏公公最后塞给自已的锦衣卫腰牌,望着魏公公和四名兵部马役离开半天了,头顶上还直冒冷气:“我的乖乖,魏……魏进忠,九千岁魏忠贤呐,自已刚刚还和他握过手来着。

        小丁梦游似的回到王府,打开圣旨又仔细地看了半天,抚着吴天德的名字叹息一声:“看来自已和这个人是分不清彼此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吴天德好了。自已原来的名字,是永无机会再用了,现在有时想起自已本来的名字,偶尔都会一个愣怔,倒和刚刚那位未来的朝廷之星九千岁有些相仿,想起来不免伤感。

        坐了一会儿,又想起那日在王府侧门听到的那几个后世熟知的名字来,想到自已此去,便到福建从军。福建?《笑傲江湖》的故事好象就是从福建福威镖局开始的吧?但是自已此去是做官的,和江湖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好好做吴天德,做泉州参将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从今天起,死心踏地的做吴大将军,从前的自已,就让他成为永远的回忆吧。小丁……吴天德,看书向来一目十行,只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原也是那本书中有名有号的人物,金大大还花费了二百来字写过自已的故事。

        深夜,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你真的要自已先去福建?后天就走?”

        “嗯,我先去看看,见机行事,等你到了,如果事不可为,咱们就渡海离开中原,你如果舍不得,过个三年五载,事情平息了咱们就回来”

        “哦,我……好舍不得你走”

        “怎么?是不是晚上不搂着我睡不着觉?”

        “去死啦,人家才不稀罕你,睡觉打呼那么响”

        “我哪有啊,你一睡觉和小猪一样,打雷都不见你醒过”

        一声惨叫,吴天德的胸口被小猪咬了一口。

        过了许久,依偎在怀里的赤裸胴体扭动了一下,一下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星星般的眸子亮亮的:“天哥”。

        “嗯?”

        “你去了以后不许剪胡子”。

        “为啥?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有胡子么?”

        “做了将军了,有胡子比较威风嘛”,静月娇昵地说,心中补充了一句:“有胡子比较老,才不会被别人看上嘛”。

        “哦,我听你的,我当张飞”。

        “天哥,你离开以后不可以喝酒”

        “嗯?为什么?”

        “喝酒误事,战场之上若是出点差错,我岂不是成了寡妇”,小妮子羞笑着拧他耳朵,心想:“酒为色之媒,到了泉州,天大地大你最大,如果喝点酒,难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

        “月儿真乖,事事替我着想,你放心,我本来就不爱喝酒”。

        “天哥,你身子好壮哦……”

        吴大将军一阵犯迷糊:“怎么了,我今晚只要了一回嘛”。

        身上的娇躯一阵扭动:“讨厌啦,我是说……我是说……你需要那么强,刚搬来那几天,我没有机会见你,急得你趁人不注意,跑进人家房里让人家……让人家用手……帮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啊?“。

        吴天德的汗开始渗出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会啦,以前不认得你的时候,我不是也这么过来了么?“。

        “你是说,我是可有可无的喽?”

        “哪有哪有”,吴天德连忙申辩,“我是说以前没有认得你时,就不会想这些事,自然忍得住不做,现在不在你身边,我就当回以前的自已嘛”

        “没良心,你竟然可以不想我?”……无语。

        过了会儿:“其实人家也不是妒妇嘛,你孤身一个人在外边,人家好心疼你,如果……偶尔去找女人,人家不会生气啦”。

        “嗯,我想到了军营应该没机会……不是,是没时间啦。再说,你十月份就要启程入闽了,我等你”。

        “哦?”,怀疑的语调:“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而已,并不介意你偶尔逢场作戏啊”。

        “呃……那好吧,如果我真的忍不住,我就偶尔去一回妓院”。

        “哼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天德大汗……

        “内疚了?心虚了?枉我对你……,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说话?”。

        “唔……我在想,听说后天有大雨,我还是明天就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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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21: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九章 衡山救美

        说归说,朱大美人儿不放人,吴天德怎么敢走?到底在忽然变成碎嘴婆子的朱静月又唠叼了一天一夜之后,吴天德才算爬上枣红马,揣着兵部公文,掖着锦衣卫的腰牌,踏上南行之路。

        临行之际,静月郡主不便相送,直至吴天德驶出城外,才见朱静月早在长亭外相候,含泪送他离开,临行将‘混元气功’第三卷送给了他,嘱他好好修练。

        吴天德一路行来,神气活现,加上果然留起了胡子,看起来还真蛮威武的。后来小吴同志发现无论自已住店、逛街,百姓都对自已敬而远之,不由感叹大明的百姓拥军意识太差,到了湖北嘉鱼县,就买了身寻常衣服穿了,将军装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

        兵部的戡文上没有注明报到时间,吴天德乐得游山玩水,又嫌骑不惯马来,颠得屁股酸疼,干脆卖了红马,有驿站便坐车,没车时便走路,一路缓缓而行,倒也其乐无穷。早晚行功更是一日不缀,功力日渐深厚,渐窥上乘秘奥。

        这日,行至衡阳县境内。南岳衡山群峰巍峨,气势磅礴,72峰逶迤800里,贯穿十余县,吴天德正行至一座山中,忽然下起一场急雨,看见上方有一个山洞,忙奔将过去,站在洞口避雨。

        这山中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一阵,顿时收住。吴天德抬头望望天空,阴沉沉的,不知这鬼天气一会儿是不是还会变天,可是又怕这春雨下起来不停,阻了路程,小吴安逸惯了,住在山间野洞实在非其所愿。

        正犹豫间,忽见山下一个黄袍汉子挟了一个瘦小灰衣人向此处奔来,雨后路滑,那人竟纵跃如飞,如同足不点地。这份轻功,纵是以轻功自傲的吴天德,也自叹弗如,一时不知这人是何来路,连忙避向洞中深处。

        这山洞阴森潮湿,越往深处越是黑暗阴冷,洞穴也更形狭窄。吴天德看看所到之处,光线极暗,想必不会被发现,纵身一跃,跳到洞壁上悬出的一方石岩上,蹲下身子向外看。只见黄袍人跃至洞口,气息悠长,恍若无事,不由暗惊此人功力之精湛。

        那人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颇高,双目有神,五官英俊,却带着些狡绘之气,右手提了一柄刀,左臂一松,胁下夹着的人跌在地上,头上的灰布帽儿掉落一旁,竟露出一个亮亮的光头。

        吴天德心中惊奇,不知这二人是何关系。只见黄袍人俯身拍开灰衣人的穴道,灰衣人立即跃起来向洞口跑,只见黄袍人鬼魃般一闪,已经到了灰衣人前边,举刀拦住去路,哈哈笑道:“在我手中,你还逃得了么?”。

        瘦小灰衣人纵身向后一跃,从长袍中抽出一柄剑,遥指着举刀拦路的黄袍人怒道:“你拦住我做什么,再不让开,我这一剑便要刺伤你了”。

        这声音出口,清脆悦耳,十分的柔和好听,竟是个少女的声音。

        黄袍人哈哈一笑,眉毛一挑,带着丝淫邪之意:“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放下剑吧,乖乖的听话,不然一会儿我的‘剑’便要刺伤你了,哈哈哈……”。

        吴天德这才知道,那灰衣光头少女竟是个尼姑,恒山派?这光景好熟,一瞬间,两个名字闪过他的心头,田伯光和仪琳?吴天德激动的差点儿叫出声来,果然,那声音娇脆的小尼姑道:“我叫仪琳,你拿的明明是刀,为什么说你要用剑伤我?你要夺我的剑么?”。

        “哈哈”,仪琳的话逗得黄袍人乐不可支:“仪琳?你这小尼姑说话很是有趣,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做尼姑太可惜了,不如陪我田伯光睡睡觉,生个娃娃好了”。

        吴天德急着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可爱女孩儿长得什么样,可惜她一直背对着自已,瞧不见她模样,灰色尼袍又很是肥大,连身材也看不见。

        仪琳有些着恼,举剑便刺,嘴里说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好生无礼”。

        田伯光站在原地,好整以瑕,双脚不动,上身左摇右晃,避过三剑,一举手便夺下仪琳手中的长剑,横举胸前,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剑尖,卡地一声,扳去了一截,嘿嘿笑道:“小美人儿,我说过你不是我对手的”。

        纵身上前,仪琳挥掌便打,奈何拳脚功夫更是不济,两只手都被田伯光捉住,将她拥在胸前,轻薄地道:“美人儿,省点力气,咱们就在这儿洞房花烛吧”。

        吴天德细看二人出手动作,自忖若是自已也能轻易拿下仪琳,那田伯光的功夫若仅止于此,也未必便是自已对手,身形一动,便要跃下去英雄救美。

        忽听洞外哈哈哈三声长笑,吴天德一怔,又稳住了身子,只见田伯光也凝住身形,向洞外大喝:“什么人?”

        洞外那人又是哈哈哈三声大笑,田伯光大怒,伸手点了仪琳穴道,拔刀冲了出去。看他冲出,吴天德忙纵身自岩上跃下,冲过来扶起仪琳,这一照面,只见这小尼姑皮肤白晰之极,柳眉杏眼,说不尽的柔婉,不禁看得呆了一呆。

        仪琳见洞中又出来一人,也是吓了一跳,吴天德定了定神,暗想:洞外引开田伯光的人必是令狐冲无疑了,就算我的武功比不过田伯光,有令狐冲联手,想必也能杀得他落荒而逃。想到能见到令狐冲,小吴的心中还真有种见到天皇巨星的兴奋感。

        其实,吴天德有些自甘菲薄了。他现在的混元气功已经练至五重境界,这种极上乘的武学,练至五重境界,威力已经初见端倪。

        想当年朱元璋行军藩阳湖,周颠因言语不逊惹怒了他,被朱元璋将他铁链缠身,沉入湖底拖行,周颠笑嘻嘻入水,直拖了两个时辰才拉上来,周颠竟手舞蹈,神色如常,弄得朱元璋也毫无办法。

        建立大明后,朱元璋封了两位仙人,一位是武当山开山祖师邋遢道人张三丰,一位便是这位周颠,说起江湖辈份来,周颠比张三丰还高了半辈,武功之高,连张邋遢也极为推崇。

        现在的吴天德,江湖经验比起身经百战的田伯光那是远远不如,若论实际艺业,还在他之上。现在和他交手,纵然不胜,自保也决对不成问题。

        吴天德看着秀美动人的仪琳,只觉她光光的脑袋看着实在怪异,总觉得这样一个花儿般的美人儿,就这样伴着青灯古佛,参禅打坐,修的什么虚妄的来世,实在可惜,眼下却也不容细想,低声道:“别怕,我来救你,他点了你哪里穴道?”。

        仪琳被他揽在怀中,白净的脸蛋儿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低低地道:“点了‘肩贞’‘大椎’,你是哪位?“。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在下吴天德,我先解了你的穴道“,运气聚于指尖,看着仪琳发呆,脸上一阵尴尬。仪琳诧异地望着这个男人,忍不住问道:“吴大哥?”

        吴天德老脸一红,嚅嚅地道:“呃……是哪里?是不是点‘肩贞’‘大椎’穴就行了?”原来小吴虽然学了最上乘的内家气功,熟知穴道位置,却并不会点穴、解穴。

        仪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觉得这样笑人家不好,歉然看着吴天德道:“吴大哥,点穴解穴看来简单,其实指力及体时真气运行各有诀窍,就算会点穴的人也不一定能解开别人的独门点穴法,你未学过点穴,很难解得开的”。

        吴天德一听不由泄气,遂道:“那……我先抱你离开吧,是不是过上一段时间穴道自然会解开?”

        仪琳颔首道:“是,过得一个时辰,穴道就解开了”。

        吴天德心想:“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了,还是先带她离开吧。既然在这里遇到他们,看来现在该是衡山刘什么风的金盆洗手的时候,自已既然到衡阳,回头不妨让这小尼姑带自已去看看“。他前世看许冠杰演的《笑傲江湖》,对午马演的那位刘什么风的,和林正英演的曲洋高声唱着‘笑傲江湖曲’,火海沉舟,十分的激赏,既知道自已正好碰上,不免意动,想去瞧瞧。

        当下吴天德拦腰将仪琳抱起,仪琳被个男人抱在怀中,红着脸不说话。吴天德抱着她走出洞口,只见洞口空空荡荡,天上阴云散去,露出满天彩霞,不知令狐冲将田伯光引去了哪里,向仪琳问清衡阳县城的方位,立刻展开身形,飞掠而去。

        这一展开身法,速度较之田伯光竟是不遑多让,仪琳刚刚被人提上山来,自然有所感受,惊奇地望了吴天德一眼,心中暗想:“原以为他只是粗通武艺,想不到虽然不懂点穴功夫,但是纵掠之速,一点不弱于那个坏人,气息悠长,似乎……似乎和师父功力相若呢“。

        跑出一里多地,翻过一道山岭,吴天德不由暗叫一声:“苦也”,只见前方一个黄袍人背对自已,扛刀于肩,挺胸大笑:“怎么样,令狐小子,这下你可服气了么?华山剑法非我对手,我看你是条汉子,饶你一命,快快去吧”。

        对面一个青衣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生了一张鹅蛋脸,眉目清秀,衣襟上沾了不少血迹,也不知伤了几处,此刻拄剑于地,一手捂着肋下,喘息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掳了恒山派的师妹,我令狐冲不能袖手旁观”。

        吴天德立处本有一株高大的野栗子树,前方令狐冲紧盯着田伯光,田伯光虽面带不屑,可对他的剑也不敢大意,一时都未注意到他。

        吴天德转身就要绕开,孰料怀中的仪琳听了二人的对话,扭头见令狐冲一身鲜血,竟叫道:“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兄,吴大哥,你救救他好不好?”。她心中认定这吴大哥的功夫不弱于自已师父,自已师父的武功自然是好的,所以吴大哥功夫自然也是好的,竟开口相求。

        吴天德低头看见仪琳澄澈的目光,叹了口气,在她那样的目光下,自已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何况令狐冲原本也是自已极为喜欢的人物。

        将她缓缓放在地上,提着手中的单刀,长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上前去。

        仪琳开口一叫,前边二人都已扭头看了过来,令狐冲眼中是一片惊喜,田伯光却是一怔,既而大怒,显然看见到手的美人儿被他抢了出来。

        吴天德大步走到田伯光身前一丈开外站定,缓缓抽出鞘中的狭锋单刀,双手握定,单刀慢慢举过头顶,心中给自已打气:“我练的好歹是和‘葵花宝典’齐名的武功,决不会连区区一个田伯光也斗不过。”这样想着,紧张的心情渐渐地缓和下来,心情一稳,气机运行渐渐流畅,慢慢眼中只剩下一个田伯光,气机牢牢将他锁定。

        田伯光初见他走上前来,一句话都不说,举刀摆了一个十分古怪的起手势,不免面露不屑之色,后见他单刀举起,气势渐渐凝重,到后来身形如山停岳峙,竟然隐隐有一派宗师风范,心中骇然,立时收起轻敌之心,横刀胸前,盯着他道:“你是五岳剑派的什么人?想来趟这趟混水么?”。

        吴天德哈哈一笑,心中惧意尽去,豪气顿生:“令狐老弟,快带仪琳姑娘离开,今天我要单刀对单刀,斗一斗万里独行田伯光”。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江湖上知道我万里独行的人不少,知道我是快刀的人却不多,阁下是个有心人呀”。

        吴天德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名闻遐尔的辟邪剑法,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快字,这田伯光的刀也是一个快字。练剑千招,不如一快,自已要怎么赢他?唯有以快制快!

        自已本来用怀中的斩骨刀最为趁手,但是那把斩骨刀走的是刁钻险辣的路数。现在面对有名的快刀,心中没有把握,不敢兵行险着。自已的内功有极大的名堂,发出气劲是螺旋劲,将螺旋气劲注入钢刀,搅乱田伯光如行云流水的快刀,再藉强劲的内功只攻不守,乱披风一阵狂劈,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未必赢不了他。

        这样一想,心中大定,扭头见令狐冲还在观望,心想:“***,记得令狐冲赶仪琳离开时费尽了心思,想不到现在轮到自已来赶他了,没好气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你的义气虚名重要,还是仪琳的名节重要?还不快走?”。

        令狐冲身子一震,拱手道:“多谢兄台,小弟受教了”,既已想通,倒也干脆,走至仪琳身旁,俯身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吴天德偷眼瞄着,见他点了几下,全无作用,没奈何只好抱起仪琳离去,心中立刻平衡了些。

        田伯光眼看令狐冲抱着仪琳离开,却不拦阻,一副光棍模样,望着吴天德的目光却是厉芒一闪,杀气大盛,一字一顿地道:“小子,你死定了,这座山,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吴天德仰天打个哈哈,酷酷地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且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十章 坐斗回雁楼(上)

        令狐冲抱起仪琳,提气疾奔,只是身上有伤,纵是全力奔跑,速度比之平时也是远远不如。但是他想及田伯光那柄闪电般的快刀,绝非自已所能抵挡,不知那位胡子大侠能否抵挡得过,眼下只有带了仪琳赶紧逃开,安顿了她再回来便是。

        待奔到衡阳城,令狐冲已喘得象破风箱一般。此时仪琳穴道解开,反要她来扶住令狐冲.刚过晌午,街上行人如织,见一个浑身是血,提着长剑的青年,扶着他的偏又是极为貌美的一位年少比丘,街上行人都急急避开,免不了远远地指指点点。

        行到一个岔口,令狐冲停住脚步,心想自已现在这般模样怕是走回去都成问题,怎么再去助那位吴大侠一臂之力,何况仪琳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尼姑,又与定逸等人失去联系,如何安顿她,着实令人头疼。

        正踌躇间,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哈哈笑道:“怎么走得这么慢,倒让田某赶过头了”。令狐冲、仪琳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身后站着一人,黄袍裂开,右眼上一道乌青的淤痕,十分狼狈,但脸上却带着洋洋自得之色,可不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一见是他,令狐冲顿时心中一惊,仪琳却惊叫道:“是你?你……你怎么追来了,吴大哥怎么样了?”。

        令狐冲心中一沉,料想那位吴大侠必是凶多吉少了。

        不料田伯光听了仪琳问他,脸上竟然一红,不自然地道:“那……那小子姓吴么?嘿嘿,再去与他比过”。

        令狐冲见他脸上古怪神色,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宽:料想那位吴大侠没有生命之忧,只是怎么这田伯光居然这么快摆脱了他,追了上来,也是心中不解。

        田伯光怕仪琳又问那个大胡子的事,抬头见路左一座酒楼,旗幡上随风飘飘“回雁楼“三个大字,指着那酒楼笑道:“回雁楼?小尼姑,你有沉鱼落雁之容,倒正配这回雁楼三字,今日为了你,累得老子可忙了大半天了,咱们上去喝酒吃肉,快活快活吧”。

        仪琳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出家人不用荤腥,这是我白云庵的规矩”。

        田伯光狞笑道:“这些臭规矩,都是用来骗人的,乖乖跟我上去吃酒,不然即刻把你衣服剥个精光,叫这路人许多行人都笑死你”。

        说着拉着仪琳大步行去,根本不把令狐冲放在眼里。令狐冲看他虽拉着仪琳前行,右手刀却倒提着,显然对自已暗中戒备,自知奈何不了他,只好随着走去。

        仪琳仍挣扎道:“阿弥陀佛,仪琳若犯了规矩,师父定会责怪我的“。她的师父定逸师太出名的火爆脾气,恒山三定中规矩最严厉的人物,仪琳对师父可是又敬又畏。

        田伯光拉着她,哈哈笑道:“坏了规矩才好,你师父赶你下山,便嫁了老子罢了“。正说着,忽然身后掠来一条人影,肩头一撞,田伯光抬腿正迈门槛,吃这一撞,险险跌倒,那人已从他身边掠进楼去,嚷道:“躲开躲开,酒虫犯了,别阻了和尚吃酒”。

        定睛一看,竟是个极高大的胖和尚,摇着光光的脑袋,一溜烟儿上了二楼。田伯光呆了一呆,满腔怒气顿时化为乌有,指着那胖大和尚的背影道:“哈哈哈,小尼姑,你不是说出家人不用荤腥的么?看这位大师父,脑壳铠亮,正是佛门高僧,再喝上两壶好酒,一定能成正果。不要再骗我说什么不吃荤腥了,说不定你师父定逸老尼姑背地里也喝酒吃狗肉呢,哈哈哈……”。

        仪琳扁着嘴道:“我师父才没有喝酒吃狗肉,你这坏人胡说八道”。

        田伯光也不理她,乐不可支地抓着她手臂,捡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下,拍着桌子大叫大嚷道:“小二小二,快来一坛美酒,再来些鸡鸭鱼肉,快些快些,老子的五脏庙空了许久了”。

        酒店内本坐了不少人,见这三人一个满身是血,一个鼻青脸肿,还有一个光头小尼姑,实在不伦不类,模样怪异,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都不敢多望。

        田伯光斜着眼睛,望着令狐冲道:“令狐冲在华山也算是一号人物,可要一起坐下喝杯酒么?”。

        令狐冲心思电转,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要救仪琳离开,还要见机行事,于是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打横儿坐下,看见小二搬了一坛高梁烧来,一把抢过,抬掌拍开泥封,酒香四溢,嗅了嗅味道叫道:“好酒”,拿了一个大碗来,咕咚咚倒了一碗,一口干了。

        田伯光看他眉清目秀,居然一口气干了一碗烈酒,不禁动容道“好酒量”,一条腿踩在凳上,自已也斟了一碗,喝了口道:“论酒量,我可不如你。你肯坐下陪我喝酒,很对我的胃口,如果你看中了这美貌小尼姑,我就让给你了。我平生只好一个色字,但却决不被色所迷“。

        令狐冲抚掌笑道:“这话大有禅机,不过我令狐冲一生既好酒,又好赌,偏就不好色。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没有帮夫运,若娶了她,岂不逢赌必输,想喝口酒都没钱去买了“。

        “那位吴大哥论武功似乎不在你之下,这不只是抱了这小尼姑一会儿,也被你杀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了么?可见这尼姑实在是大大的触霉头,碰不得的。”

        仪琳听见这位华山派的师兄忽然这样骂自已,心下大是委屈,泪花儿直在眼中打转。楼上那胖大和尚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楼棚瑟瑟,怒道:“***,是哪个小子放屁,好臭好臭,害了和尚吃酒的兴致”。

        田伯光抬头向楼上望了一眼,见那胖大和尚怒目四顾,顾盼之间威风凛凛,双眼开合神光四射,心中暗想:“这是个高手”,看他望也不望自已这边,以为他真是吃酒时有人放了臭屁,也不在意,回顾令狐冲笑道:“令狐兄,你倒是个好汉子,费尽唇舌,不过是想我放了这小尼姑,又套我的话,想知道好姓吴的下落是么?”

        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忽然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便告诉你听”,说着却又停住,望着坐在那儿不肯动箸的仪琳道:“小尼姑,那抱着你逃出山洞的小子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叫什么名字?”

        仪琳摇了摇头道:“那位大哥叫吴天德,仪琳不知他是哪一派中人,不过吴大哥的武功一定是很好的,和我师父也相差无几”。

        这话在仪琳来说,已是极重的赞美之词了,田伯光听了却一直摇头,自言自语道:“定逸么?嘿嘿嘿,那小子武功邪门的很,实是老子生平仅见,定逸不及他,不及他,吴天德?怎么从不曾听过这么个人物?”。

        说着挟了一口牛肉,送到嘴边却又扔回盘中,掷筷道:“我踏遍中原,却从不曾见过有人是这样使刀的”,说着脸上犹显出一片惊容,说道:“那小子刀法看似毫无章法,杂乱无章,却刀刀攻人必救,那刀……竟不比我慢上半分”。

        令狐冲听了吃了一惊,田伯光的刀法他是知道的,虽然田伯光是一个人所不耻的淫贼,但是刀法上的造诣,却不逊于一派宗师,那独门快刀,更是须臾之间,置人死地,神出鬼没,刀出如闪电,此刻听他说那位吴大侠刀法之快,不在他之下,怎能不惊?

        田伯光回想着与吴天德的一战,缓缓道:“我本想将那小子毙于刀下,甫一交手便是连环十二刀劈下,这十二刀一气呵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无一处不攻到,我料那小子武功再高,也必然格架后退,这十二刀攻速之快,角度之刁钻,纵是你师父君子剑,也不能轻掠其锋。”

        令狐冲默然片刻,道:“田兄的刀法独步武林,敝派的剑法快慢相兼,刚柔相含,讲的是以气驭剑,外合其形,内合其气,本就不擅以快制快,避其锋芒,徐图其后,也不算什么“。

        田伯光打了个哈哈,道:“你们正派中人就是这个不够爽快,讲起话来婆婆妈妈,忌讳重重,君子剑我是打不过的,这个我也承认”。

        令狐冲淡淡一笑,只听田伯光又道:“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吴天德,竟然不退,举刀硬架了我一刀。我心中一喜,这连环十二刀如行云流水,一刀接实,刀势展开,先机便被我抢得。若是武功和我相若的人,在我快刀之下便只有招架之力,绝无还手之功”。

        仪琳急道:“那……那吴大哥怎么样了?被你伤了么?”。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哼道:“他又不是你的汉子,你急什么?”

        仪琳俏脸上一红,双手合什,嘴里低低的不知念着什么。

        田伯光叹道:“那小子的功劲着实古怪,这一刀接实,我就觉得气力一空,还以为这小子使诈,暗中用了虚字诀,卸我的劲力,我这连环十二刀每一刀都留了三分劲道,若他真的使了虚字诀卸我的力,我单刀只要斜斜向上一拖,便可以卸了他一条膀子“。

        “哪知……哪知……,我心中一喜,刚要使力拖刀,那虚荡了开的刀锋却被一股劲力绞着向外一扯,若不是我正要拖刀斩他肩膀,紧紧握住了刀柄,这刀便被他绞脱了手。我看他刀势明明用尽,实在想不通如何发出这古怪的气劲。“

        田伯光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我自然心中大怒,跃开一步,挥刀再斩,那股怪力又出现了。那小子一手刀法狗屁不通,偏偏快得哧人,明明看着破绽百出,不等我挥刀砍去,他的刀已换了招式。那刀法明明其烂无比,偏偏又快又狠,由不得我不去招架,只要一接他的刀,那股怪力就绞得我的刀荡向一边,被他一通乱劈乱砍,我发挥不出平时六成的威力,竟是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可恨我一手快刀打遍天下,却被这大胡子劈柴杀鸡般的狗屁刀法压制得毫无施展的机会。后来我见势不妙,引刀后退,待他纵力前跃时斜斜掠至他侧面,左肋下刺他心脏……”。

        令狐冲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原来田伯光这一刀乃险中求胜的绝招,令狐冲在山中与他比斗时,田伯光曾戏耍他般使出这一招来,令狐冲肋下中的一刀就是被这一招所伤。当时幸亏田伯光见他是条好汉,只用了三分力,不然这一刀就直穿入心脏去了。

        那一式刀法的确是又狠又毒,此刻听他用这一招对付吴天德,不禁心中怦怦乱跳。

        仪琳见令狐师兄脸色,也知这一刀一定大有名堂,脸上不禁浮起担忧神色。

        只见田伯光脸上神色古怪地道:“我这一刀攻其所不备,他正全力向前纵跃,手中刀又向前刺出,正是旧力尽去,新力未生之时,急促间回刀自救,力道根本不足以阻住我这一刀。可是……可是这一刀居然又带了那古怪的劲道,引得我刀刃偏了一偏,刺到了他胸前“。

        令狐冲和仪琳都是啊地一声叫出声来。酒店内的人听了他们讲话,都是静悄悄听着。

        田伯光苦笑一声道:“只听嚓地一声,十分刺耳,我的刀竟从他胸前滑了过去,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没有伤了他。我心中奇怪,寻个机会又使出这一招来,想看个分明,不想那小子聪明得很,回刀不及,竟用刀柄撞开我这一刀,***,我第三次使出这一招时,这小子居然想出了破解之法,不但破了我这一刀,刀势反削,差点儿削去我右手五根指头。”

        仪琳脸上浮起笑容,问道:“你的手指并没有断啊?”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道:“我是什么人?常言道壮士解腕,眼见这一刀贴着我的刀刃削向我的手掌,我立即弃刀后退。那混蛋根本不讲江湖规矩,刀势去尽,竟抬起肘来向我脸上重重地一撞,***,我田伯光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令狐冲这才恍然他脸上的伤痕竟是由此而来,不由哈哈大笑,对那位吴天德这样随机应变的功夫极为佩服。只是不知二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既然落了下风,怎么又这么快摆脱纠缠追了上来,那吴天德又去了哪里?

        正想追问时,忽然邻桌上一个青年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抢到田伯光面前,拔出长剑,喝道:“你便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正没好气,翻了翻眼睛道:“是我,怎样?”

        那年轻人道:“你这淫贼,武林中人都要杀你而后快,竟敢在这里公然现身?我迟百城今日要替天行道”,说着一剑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坐在桌前不动,只听铿地一声,那叫做迟百城的年轻人身形一晃,手中的长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仰面倒下,胸前不知已何时中了一刀,鲜血直冒。

        田伯光笑吟吟地望着他,轻轻道:“五岳剑派的垃圾实在太多,泰山派的垃圾尤其多,真是无处不在。”反手一插,滴血的刀锋缓缓插入桌上的刀鞘之中。竟无人看清他何时从桌上抽出刀来,在迟百城胸上刺了一刀。

        楼上楼上的食客看见出了人命,一声呐喊,纷纷逃出店去,店老板和店伙计骇得钻到柜台底下不敢出来。可是楼上那胖大和尚却仍大口喝着酒,挟起一块肥牛肉塞进嘴里嚼得颇香。一楼墙角有两个人背对着众人坐着,看打扮身形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绿衣女孩子,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竟不知店里闹出了命案,也坐着未动。

        迟百城同桌坐着的是一位红脸道士,颌下一缕长髯,此刻怒容满脸,手执青锋,一步步地走过来:“田伯光,你好威风!泰山派天松领教阁下的高招”。

        令狐冲见他举手间便杀了一位五岳同门,也是又惊又怒,刷地举起长剑,隔着桌面连刺三剑,去势凌厉,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内。

        他这一动手,那天松道长自重身份,站在一旁便不动手。只见田伯光站起身来,也不拔刀出鞘,左手举着连鞘的刀连连挥动,架开令狐冲这三剑,忽然刀光一闪即逝,田伯光左手举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刀仍插在鞘内,旁边站着的天松道长却宝剑落地,双手捂胸,指缝之间鲜血不断渗出,一步步向后退着,脸色苍白,犹如见鬼。

        田伯光淡淡一笑,道:“令狐老弟,我与你一见如故,为何总是刀兵相见呢?来来来,坐下饮酒”。

        天松道长见这田伯光从始至终,不曾把自已放在眼里,心中恨极,可是一时竟没有再冲上来的勇气,忽然大叫一声,跑下楼去。

        令狐冲本想问问田伯光二人一战最后到底怎么了,经这一打搅,便没有再问。好在天松师伯虽然受了伤,似乎并无性命之忧,令狐冲只好坐下,心想:“这田伯光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再这样纠缠下去,不知又要牵连多少人,怎么想个法子救了仪琳师妹出去呢?”

        望见桌上酒碗,心念一动,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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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09:22:0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leemingze8888 於 2012-2-28 09:57 編輯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十章 坐斗回雁楼(下)

        回雁楼内,令狐冲用计引田伯光坐斗,只想待他得意忘形时输了赌约,可以救得仪琳离去。田伯光也是甚机智的人,要引得他上钩,这番苦肉计就不能不做得逼真些。况且他功夫本就不及田伯光,纵不做戏这番苦头也是少不了的。

        好在田伯光对他颇为投缘,也无心杀他,二人坐在凳中斗了十余招,令狐冲身上已中了三刀,刀口不深,显见田伯光已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如此拚斗下去,令狐冲身上又有多少血可流?仪琳见了他那般模样,心中感动,含着眼泪欲拔剑上去帮忙,心想:“令狐师兄为了救我,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我怎能袖手旁观?”。

        田伯光好整以遐,瞥见仪琳动作,笑道:“小美人儿,你若敢枉动,自已坏了规矩,可莫怪我无情了”。

        令狐冲身上鲜血淋漓,却是面不改色,看见仪琳动作,叫道:“仪琳师妹,不要妄动。我这刺蝇剑法玄妙之处还来不及施展呢,待我使出刺蝇剑法的绝招来,田伯光决不是对手”,说着啊地一声,臂上又挨了一刀。

        仪琳叫了一声:“令狐师兄……”,两行清泪已沿着柔美的脸颊直淌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一人大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回首,小淫贼却在此处”。

        缠斗中的二人一齐住手,大家都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靴,已看不出颜色,一条深青色的裤子,满是泥泞,上身却穿了件肥大的对襟短褂,衣摆全系在裤腰里,肚子圆溜溜的,也不知塞了些什么,肩上一柄单刀,挑了个碎花布包裹,挺胸腆肚,神气活现地迈过门槛大踏步进来。

        仪琳喜道:“吴大哥”。

        令狐冲坐在凳上遥遥欲坠,见是吴天德赶来,心里一松,哈哈笑道:“吴大哥,来得正好,一起喝碗酒”。

        吴天德走近来,抬脚勾过一条凳子,一屁股坐下,说道:“大半天儿水米不沾牙,渴死我了”。说着捧过酒碗,喝了一口,赶紧吐在地上,道:“好烈的酒,伙计呢?来瓶……来碗白开水”。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兄台如此豪爽,怎么却不喝酒?可惜,可惜”。

        吴天德道:“令狐兄英雄少年,切记酒这东西乃是穿肠毒药,不可多喝”。仪琳听了把头连点,大表赞同。

        令狐冲笑道:“英雄豪杰哪有不好酒的,我们又不是出家人,忌讳什么?”

        吴天德正色道:“不然,酒气伤身,饮酒过度的人,生下孩子都是弱智畸形,还是适量就好。李太白诗仙之名传于天下,就是酗酒过度,生下两个儿子都是弱智”。

        令狐冲、田伯光、仪琳、一众配角等%amp;;¥%#¥¥。

        看看无人理他,吴天德又拍着桌子喊道:“老板?老板?”。

        那老板五十多岁,干干瘦瘦的,从柜台后边探出头来,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嚷道:“大爷,门口炉上坐的热水,柜上还有上等好茶,尽管取用,不必客气”,说罢刷地一下又缩回头去。

        吴天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抿了抿嘴唇,转首向田伯光一笑,道:“又见面了”。田伯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吴天德哈哈一笑,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叹道:“阁下号称万里独行,我本心中不服,今日一见,还真他娘的独行万里,老子只是一低头的功夫,你已鸿飞冥冥,踪影皆无了,害得老子望穿秋水呀”。

        田伯光眉毛一竖,狞声道:“姓吴的,你当老子怕了你不成?”。

        仪琳正将令狐大哥扶了起来,取出天香断续胶给他敷上伤口,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十余处之多……,眼见二人又要打了起来,忙不迭说道:“吴大哥,我去给你泡杯茶来”,说着走到柜前,取了个碗,放上一撮茶叶,去门口提起壶来冲了碗热水,替他端来,那茶只是普通花茶,和极品好茶可是半点不沾边。

        吴天德见田伯光恼羞成怒,嘿嘿直笑,原来二人在山中比斗,田伯光被吴天德怪异内功驾驭下的快刀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田伯光刀法的优势全在于一个快字,现在自已的快刀被对方的劲力所扰,吴天德的刀法反而越来越是娴熟,此消彼长,若不是他轻身功夫了得,早已不知挨了几刀。

        待到田伯光被迫弃刀,又挨了吴天德一记肘击,仰面倒跌出去,雨后地滑,倒地后竟摔出丈余,吴天德挥刀紧追而上,誓打落水狗。

        好在田伯光所学颇杂,竟还懂得地趟拳的功夫。吴天德面对他在草地上扭来滚去、异常刁钻古怪的身法,一时也没有办法,稍一不慎,被田伯光一脚踢在胯部,打横儿跌了出去,正摔在一个泥坑里。

        田伯光趁此良机,爬起身来,捡起他的刀,展开绝世轻功,快马加鞭,逃之夭夭去也。他虽不畏死,可一个采花贼,自不必象名门正派那般爱惜羽毛,做出宁死不逃的蠢事。

        吴天德在泥坑里打了一个滚儿,爬起身来。他由于后世的衣着习惯,对长袍总觉不如上下短衣那般方便,因此买的衣服是江湖跑商喜穿的短衣衫,这种短衫前襟内都有双层内衬,可以揣放东西,吴天德将兵部行文、圣旨等重要物件都揣放在内层,外层放了那把斩骨刀。

        至于银票,小吴有过在火车上被人扒走打工钱的经历,所以将银票兑换成一百两一张的,卷了十卷,分别藏在鞋底腰带等处,倒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前襟已被田伯光一刀划开,这时倒地一滚,怀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于是刚刚还挥刀自如,威风八面的吴大将军,现在却一身污泥,蹲在地上四处捡着东西。等他把东西捡全,哪里还有田伯光的影子。眼看自已背上的包袱也遭污水湿了,手里托的东西都是怕水的东西,只好就这么抱着向衡阳县城赶路。

        这般一身泥泞、手托圣旨的狼狈模样,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怕也只有这独一份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快出山坳的时间,看见地里一个老农扶着一具牛犁正在耕地,吴天德大喜,拿了一块碎银子要和那老农换他的上衣。这锭银子足有二钱,买件新的粗布大褂也绰绰有余,老农当下兴高采烈脱了外衣换给他。

        这农人衣裳下襟肥大,直拖到膝,吴天德一古脑儿塞进裤腰里,鼓鼓囊囊,倒恰好把那些东西都塞进去。到了县城,吴天德暗暗想道:“当初看那故事,说道田伯光擒了仪琳,进了衡阳县城,后来令狐冲赶去救她,经过自已这么一闹,也不知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事态发展。

        有心想去那座酒楼看看,可是想了半晌,却记不起那座酒楼的名字。若论起武侠小说,他后世是读得不少了,可是酒楼只记得嘉兴有个烟雨楼,客栈只记得有个悦来客栈,这还是书里提得太多,才记得起。

        原地呆立片刻,还是记不起酒楼的名字,自已腹中已甚是饥饿,看见城门入口处就有一个小饭馆儿,吴天德立刻抬步走去。

        那掌勺兼掌柜的矮胖子蹲在门口见有客人,呼地擤了把鼻涕,在鞋帮上一擦,殷勤地迎上来,开口便笑,露出一口黄板牙儿:“客官您吃点儿什么?”

        吴天德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刚刚走回街头,忽听远远的有人大叫:“杀了人了,杀了人了”,几个人一股脑儿冲过来,擦着身子逃去,吴天德急忙扯住一个脸色发青的蓝袍秀才。

        春寒寥峭,尚不甚暖,这秀才手里却拿了一把折扇附庸风雅,只可惜一双吊八字眉,怎么看也没有个风流倜傥的样子,吴天德向他问道:“出了什么事?哪里有人杀人?”。

        蓝袍秀才惊恐地举起折扇向后一指,道:“回雁楼内,有歹人行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话音未落,吴天德已大步奔去,蓝袍秀才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自已折扇还有水滴落下,想是逃得匆忙,在酒楼内扫倒了茶杯,现在才发现。

        吴天德奔到回雁楼,正赶上二人斗到险要处,看令狐冲脸白唇青、失血过多的模样,吴天德来得正是时候。

        这时仪琳捧着茶碗,轻轻走到吴天德面前,说道:“吴大哥,喝口水吧”,吴天德伸手去接茶碗,见仪琳两只纤纤小手,白得犹如透明脂玉一般,目光不由一凝。

        山中逃得匆忙,这时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她模样,见仪琳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的年轻少女体态,那张瓜子脸儿,顺眉顺眼的,樱桃小嘴儿,无比的清秀精致,实是一个容色照人的美人儿。

        这样一个美人儿,怎么就出了家?正好比一朵鲜艳无比的花骨朵儿,刚刚含苞欲放,娇艳欲滴的时候,却被挪入了不见天日的地窖,再也无人看顾,直到花开、花落,凋零成泥,未免过于残忍。

        看着她那张无比秀美、圣洁的面孔,吴天德忽然幻想出几十年后,荒凉的古庙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尼“箜箜箜”地敲着木鱼儿……,怎能让这花一般的少女美好年华都葬送在那种地方?

        他望着仪琳,心中想着心思,旁人看起来不免有些暖昧,好似吴天德半接着茶碗,贪看仪琳的美色,墙角绿衣小姑娘偷偷回头看到,嗤地一笑儿,扭头对那黑袍老人道:“爷爷,那大胡子……”,声音忽地一顿,被那老人掩住了她的嘴。

        此情此景,楼上的胖大和尚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炯炯如电的目光上下打量吴天德,看他一脸胡子,年纪其实并不甚大,眉宇间颇有豪迈之风,不禁微微点头。

        仪琳眼睛抬起,看见吴天德望着自已,脸蛋上不由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吴大哥……”。

        吴天德啊地一声,老脸一红,慌忙接过茶来,就嘴儿喝了一口,一口水下肚,立刻脖子一梗,抬起头来,眼睛里含着两汪泪水,马上就要淌了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仪琳。

        仪琳慌忙抢过碗来吹了两下,忽想起自已一个出家人,这样对一个男人实在不雅,不禁脸红。

        令狐冲在一边看见,别过头去,双肩不住耸动,连忙抓起一碗酒喝了,却又马上卟地一口喷了出去,咳了两声道:“好……烈酒,呛着了”。

        田伯光见状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吴兄真是我道中人”。

        吴天德吸着凉气,这一下烫得不轻,却扭过头来,向他冷笑道:“不敢高攀”。

        田伯光啪地一拍桌子,怒道:“你看不起我么?”

        吴天德一点头,道:“正是!”

        田伯光大怒,铁青着脸霍地站起,有心动手,可是着实忌惮他的武功,一犹豫间,只听吴天德道:“吴某从不觉得自已高人一等,贩夫走卒,我可以交朋友;魔教中人,只要义气相投,我同样会交他做朋友。但是你田伯光,不配!我若当你是朋友,就算天地瞎了眼,神明懵了心,我也对不起自已的良心。”

        田伯光听了反而哈哈一笑,重新坐下,冷笑道:“这倒是寡闻了。想不到我田伯光倒是罪大恶极了,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仪琳在一旁听见也觉大大不妥,插嘴道:“吴大哥,魔教阴险毒辣,无恶不作,为害江湖……“

        吴天德扭过头来,向仪琳柔声道:“仪琳妹子,这魔教……“

        田伯光嘿嘿一笑:“仪琳妹子,好称呼“。

        仪琳脸上一红,道:“吴大哥,仪琳是出家人,当不得……,你叫我仪琳就好“。

        吴天德仍道:“仪琳妹子,说这魔教为祸武林,无恶不作,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仪琳一呆,她自幼就听师门长辈这么说,耳濡目染,心灵之中早已认定那是天下间最邪恶,最阴险的门派,至于做了什么坏事,一时倒真说不上来“。

        吴天德笑道:“日月神教传招收教徒良莠不择,教众无数,又大多从事黑道生意,行事本就不择手段,所从事的行业又和白道英雄们多有冲突,一有争执便刀兵相见,只要出了人命这仇便父传子,子传孙,仇也越结越深。我想这些中原大派提起现在的日月神教,怕也说不出太多他们做过的恶事吧?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令狐冲在一旁听了暗暗点头,那墙角坐着的黑衣老者霍地回头,目光锐利恍若有形之箭。吴天德立生感应,抬眼望去,那黑衣老人已转过头去,却见那绿衣小姑娘冲着自已扮了一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

        吴天德指着田伯光道:“你们只道这田伯光坏人名节,是令人不耻的下九流淫贼,却不知他的罪恶才最是令人发指”。

        田伯光坐在那儿,只是冷笑。

        吴天德道:“你不服么?江湖中人搏斗,各凭本事,就算败了,也不会有人笑他,苦练本事再报仇雪恨便是。若是死了,还有亲人师友惦记,称他一声英雄。

        可是倚仗本领,强奸女子,这女子名节一失,便一生再翻不过身来。你辱了人家清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靠着你绝世的轻功逍遥法外,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有多少自尽身亡?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若是不死,便要一生受人侮辱?

        她们无力反抗,本是受到伤害欺凌的一方,身心受到的伤害已是可怜,可是又有何人去同情她?失了名节的女子不但邻居村民瞧不起她,走到何处都被人指指点点,受人唾骂,便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嫌她厌她。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若是出了这种事,便是嫁个街边的残疾屠户,那屠户都要看不上她,日日骂她无耻贱妇。你快活了一时,却害得别人一生凄苦,失去了为人妻的幸福、为人母的尊严,你说,你这样的采花贼是不是该千刀万刮?这样的畜生也配披着人皮坐在这儿享用酒食”。

        田伯光浑身发抖,脸皮胀得快要沁出血来,店内一片寂静。仪琳感动得双目盈泪,望着正气凛然的吴天德,满是崇敬之情。

        吴天德拍了拍自已的钢刀厉声道:“刚刚令狐兄弟用刺蝇剑法对你,我这还有杀猪刀法相候,只是便用杀猪刀法杀你,都怕污了我的刀。你若有心,沿着你走过的路去看看被你凌辱过的女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有谁自尽寻死?有谁出家遁世?有谁沦为娼妓?你若还有半点人性良知,也不会再做一个淫贼!”。

        啪地一声,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说得好!”众人抬头看去,都是一怔,那大声叫好的人,竟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店老板。

        田伯光看他也敢嘲笑自已,狞笑一声,一脚踢飞了凳子,两个跨步便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他手劲颇大,把那枯瘦如柴的店老板提了起来,勒得那老儿枯树皮般的脸色一阵潮红。看光景只要按住他脑袋拧上一把,就要把脑袋拧了下来,众人都是暗暗心惊,吴天德、令狐冲握紧了兵刃,那壁角的黑衣老人也双指挟起一根筷子。

        店老板看起来本是个怕死的人,此刻却不知发了什么疯,脸色胀得通红,却仍是嘶声喊道:“我说……那位壮士说的好。我娘……我娘本是县里林秀才家的小姐,她……她被贼人侮辱,可怜……可怜我娘一个大户小姐,只能嫁给我爹做了继房,我爹那时还是街头一个小摊贩,是我娘辛辛苦苦、帮助他建立今日的家业。

        就是这样,我爹也看不起她,一有了钱我爹就娶了妾,我娘不敢反对,不但要讨好我爹,就算是我爹的妾都要讨好,在家里就连仆妇都不如。我那时年轻……不懂事”,老板说着流下泪来:“就是我不开心,都要辱骂我娘,嫌她给我丢了脸。我娘做了什么错事啊……”。

        老头儿越哭越是伤心,哽咽道:“七年前,这几省间发了一场大瘟疫,我发了病,被人赶到山上等死,我那奔七十的老娘啊……每日偷偷上山给我送药送饭,我活下来了,我娘却死了。如果我娘还活着,我一定好好孝顺她老人家,不让她吃那么多苦,你这等该死一万次的淫贼,我的亲娘啊……“

        一时间屋里再度寂静,只闻店老板痛不欲生的抽泣声。黑袍老者一声叹息:“子欲养而亲不在”。

        仪琳合掌低低诵念:“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田伯光提着酒店老板,过了半晌,忽然卟嗵一声把他丢在地上,发力狂奔出去,转身之时,竟是一脸的羞惭。他身形甚疾,出门时又被门槛一绊,心情激荡下劲力遍及全身,脚尖竟将门槛踢烂,如同野马一般刹那间逃得不知去向。

        几人呆了半晌,令狐冲方一声长叹道:“我与田伯光坐斗,身上被他刺了一十三刀。吴兄与他坐斗,怕不在他心里也刺了一十三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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